這是人祭陣帶來的影響。
既然她選擇要救,勢必會不斷的有邪祟問心。
此時也一樣,她揮了下手,嘴角勾笑:“他們說的對,你們這種人確實沒什么好救的,真是浪費我時間?!?
“你什么意思?”何母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即便她在心虛:“你不去審兇手,來這里責(zé)問被害人家屬,主審官了不起啊,我要投訴你!”
秦晚耳邊仿佛有很多人在低語。
他們在笑,那種能鉆進耳朵里,順著血脈往內(nèi)心深處去的笑。
“你看看,這就是你救下的人?!?
“如果不是你,苦主已經(jīng)報仇了?!?
“你不是說要為世間謀公道嗎?這就是你所謂的公道?讓惡人活,讓善人痛?哈哈哈,秦晚,你的大道也不過如此?!?
“你還我命來!你不配!”
那一聲聲的,好似曾經(jīng),無比的真實。
“滿門皆因你而亡,是你一意孤行,是你非要對抗天道,你看看最后,你救的了誰,那些蒼生?哈哈哈哈,他們會知你的恩?”
“你的師兄們大道皆隕,連我都覺得的可惜啊,明明能飛升成仙,偏偏為了護著你,落了個身首異處,不見神識?!?
“你還要找嗎?去哪里找,地獄都不收他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樣的笑,縈繞在耳邊,久久不肯退去。
和面前何母融為了一體。
仿佛這些話,都是從何母口中說出來的。
秦晚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頭,雙眸控制不住的發(fā)紅,洶涌而來的業(yè)障,在她身后翻滾。
紫玉里帶著的怨嬰知道出事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大人。
但他也知道,大人以血祭了人祭陣,阻了余下的七條命殺。
所以天道因果,必須她先擔(dān)著。
只是誰都沒有說過,人祭陣能讓人發(fā)瘋啊。
這怎么辦?
這可怎么辦?
就在怨嬰急得來回轉(zhuǎn)的時候。
一股冷冽檀香由遠(yuǎn)極近傳來,好似是突然之間出現(xiàn)的,卻又仿佛天經(jīng)地義。
他一把拽著秦晚的手腕,一只手抬起捂住了她的耳,抬眸間,符文涌動而至。
何母看到男人愣住了,也閉上了嘴,是因為男人的眼神冷的仿佛要捏碎她的喉嚨。
而那些看不見的邪祟,則是在四處逃竄,生怕一個躲不及,就會魂飛湮滅。
那位大人怎,怎么會在這里?
而且他為什么會護著一個修道人?
不是說那位大人最厭惡的就是山上的天師?
他們好不容易嗅著味來了,以為在人祭陣?yán)?,能滲進對方的魂了,沒想到會遇到......
那位大人的名字,他們不敢提,怕一不小心,犯了口業(yè)。
秦晚也察覺到了某人的氣息,男人身上的味道,她向來不陌生,只是這一刻的安靜,確實讓她心神恢復(fù)了不少。
她感覺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好像一切那些另她厭惡的都會遠(yuǎn)離,只剩下他身上的那股冬雪淡香,像是長在高山上的松柏,透人心脾。
秦晚靜靜的站了半響,才將他的手拉開:“我沒事了?!?
殷無離似是很不悅,他抬眸看向何母:“你可以投訴,我們也可以把你女兒當(dāng)小三,你鼓動她為錢勾搭老男人的事,告訴你所有的同學(xué),同事,以及你的生活圈?!?
何母面色一白:“你們還是公職人員嗎!這么威脅受害者?”
“不是。”殷無離低聲笑了:“所以怎么威脅你都可以,你也可以告我們,別拿受害者自居,你女兒要賠的錢不少,畢竟當(dāng)小三這么多年,名聲都臭了,她肚子里的那個野種也不見得是誰的,李盡汐好欺負(fù),不見得別人好欺負(fù),比如她上一家,那家的官太太可饒不了她?!?
何母怎么都沒想到,他們會知道這么多,想起上一次王太太說,假如她們母女倆還死性不改,她就把她們收了去賣:“你,你們......”
“惡人,自有天收。”殷無離越過她,握著秦晚的手腕,并沒有松開。
何穗穗不會被保釋成功。
這是秦晚的底線。
別人不知道,他也會知道。
只是剛才她到底聽到了什么,會是那個樣子......
殷無離的手一緊,雙眸都在發(fā)沉。
秦晚已經(jīng)恢復(fù)了,她看著男人的側(cè)臉,略微挑了下眉頭,并沒有多說什么。
剛才那些聲音太真,不像是憑空虛幻出來的。
按照人祭陣的特點,她承擔(dān)了因果,就會被問心。
也就是說,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親身經(jīng)歷過的,甚至可以說是她的心魔。
這么多年來,秦晚從來都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想知道,她上一世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雖然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
但心臟處傳來的生悶,讓她想要知道更多。
她一直都在找他們嗎?
都去哪里找過?
為什么一點記憶都沒有。
秦晚深了眸,突如其來的空虛,讓她非常想要吃東西。
之前出現(xiàn)這種情況,她肯定會用他身上的紫氣來壓制。
可今天,她不想在壓制了。
是不是人祭陣會引出她內(nèi)心深處最深的記憶。
假如如此,那這個陣,她必須親自去闖一闖。
秦晚沉默著將他握著的手拿開,然后抬眸:“我們再快一點,李盡汐這邊,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大的反應(yīng)了,我需要利用她的身份,你不要離開這,幫我看好?!?
“你要去朝圣?”殷無離視線落過來,眸底是一望無際的黑:“真的去了,就意味著人祭陣會徹底以你為供品,你到時候怎么辦?”
秦晚輕笑:“我有我的后路?!?
實在不行,到時候她一劍劈了這個什么人祭陣。
她要找的答案,必須去找。
真的像那道聲音說的那樣,那些人全部都隕了?
她不相信!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