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會幫爹把那顆女人頭打包好,提到你馬大爺家去,聽清楚沒?”
“是馬四守那個糟老頭嗎?”小男孩吸溜著長鼻涕,挑著眉毛道。
“你個小崽子,可不許這么沒禮貌,見了面,得恭恭敬敬地喊馬大爺!”茍一根佯怒道:
“爹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你要是回來得早,就老老實實呆家里,千萬別亂跑,知道沒?”
“知道了爹,您放心吧!”虎子挺起胸,像模像樣地拍了拍:
“這次我絕對不會把腦袋當(dāng)球踢了,像上次的腦袋,面皮都被我踢壞了,沒能賣個好價錢……”
“不愧是我的種,乖兒子就是懂事!”茍一根哈哈笑著,寵溺地揉了揉虎子的腦袋。
也不拿別的東西,只是帶上了鎖住井蓋的鑰匙,便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去。
他本來就不需要什么多余的物件,
之所以說要進屋,無非就是想把黎落騙進來,殺了。
雖然說螺婦村村民對他平日里干的活計心知肚明,
但謹(jǐn)慎心驅(qū)使,加上村長叮囑,
茍一根還是不會在大太陽下,干那些處理‘原料’的工作。
畢竟村子外頭可還有吃飽了飯沒事干的老爺們,
要是不小心被他們抓個正著,村長不免又要一番折騰。
到頭來又少不了一頓罵。
還是要小心駛得萬年船!
茍一根很快離開窯洞,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畢竟在他認(rèn)知里,少女已死,麻煩已經(jīng)解決。
但就在小男孩虎子捧起地上的頭顱,準(zhǔn)備找塊破布將之包起來時。
角落里,忽然竄出一道陰影,迅速鉆入墻邊的門縫底下。
“大耗子?”
虎子懵懂抬頭,環(huán)視四周。
等了片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后,又專心致志地包扎起身前的美人頭顱來。
一邊包還一邊唱:
“美人頭,美人軀,切作兩段分開來;”
“身體爛在池子里,頭顱包起當(dāng)球踢;”
“爹爹爹爹莫罵我,當(dāng)初娘親一樣踢;”
“送于老馬配陰冥,不如埋在棗園里?!?
稚嫩可愛的童聲,卻唱出令人膽寒的童謠。
整個屋子內(nèi)都充斥著詭異的氣氛。
與此同時,
小門背后。
昏暗的空間里,一團陰影漸漸升起,迅速凝聚成人形。
咔嗒一聲輕響后,一束白光刺破黑暗。
黎落取出手電,打開后四下照了照。
光柱掠過墻邊的草墊和夜壺,最終落在了小井的井蓋上。
那里篆刻著一行不清不楚的規(guī)則:
捉刀人是螺婦村重要的職業(yè)之一,守護著村子的根基。不是提了刀才成為捉刀人,而是成了捉刀人后才提的刀。
黎落調(diào)出數(shù)據(jù)面板拍下照片,發(fā)送至小群,隨后又附上一句話:
“沼氣池入口被鎖,暴力破拆可能會引起村民注意?!?
消息一經(jīng)發(fā)出,很快收到陸離指示:
“擱置,先按原計劃走,重點是頭?!?
“好?!?
黎落簡短回復(fù),將手電收好。
身軀再次化作黑水坍落,悄無聲息地鉆出門外,沒入小男孩虎子的影子中。
而虎子此刻也已經(jīng)打包好了腦袋,
完全沒察覺自己影子里多了點什么,就這么唱著童謠,一蹦一跳地朝屋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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