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操作,徐剛林聞所未聞。
試問,如果是他碰到這種漏洞,恐怕立馬就去安置司找人算賬了。
這樣的話,豈不是暴露了對方的意圖?
對于馬欣的說法,石謙并沒有反駁。
他直接坐到了徐剛林的對面,自顧自的喝了口冰鎮(zhèn)啤酒。
然后說道:“我原本還擔(dān)心徐御史看不出來我的暗示,所以遲遲不敢這樣做?!?
“但是后來,我看見馬御史出現(xiàn)在安置司,我便決定賭一把。”
“這么做有一定的風(fēng)險?!?
“如果你們發(fā)現(xiàn)我留下的漏洞,卻沒看出這是暗示,去安置司與我對峙?!?
“那我的意圖必然會暴露,我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好在,我賭贏了?!?
看著石謙,徐剛林拱了拱手。
他疑惑的問道:“石大人這么費盡周折,是有何事嗎?”
“當(dāng)然有事了。”
“若是沒事,只是尋常交際,想結(jié)識您的話,直接邀請不就好了?!?
石謙說道。
他頓了下,低聲對徐剛林說道:“徐御史,在這個時間點上,我們安置司是不敢在小池底伸手的?!?
“畢竟現(xiàn)在氣氛緊張,我們這個位置,非常敏感……”
石謙的意思,徐剛林明白。
現(xiàn)在的戶部,正處于儒法之爭的最前線。
不光御史臺,別的地方也有許多眼睛盯著他們。
他們壓根不敢犯錯,被人抓住。
但人是貪婪的。
徐剛林知道,即便做貪官的風(fēng)險很大,也會有鋌而走險的人。
所以,徐剛林對石謙的話,只信了三四成。
畢竟。
即便石謙自己不想貪,也難保底下的人能控制貪欲。
徐剛林看著石謙,面無表情道:“石大人,你費盡周折來找我們,難道只是想表明清白嗎?”
“如果是這樣,那徐某會懷疑您是怎樣在不到四十歲,就做到員外郎的?!?
“呵呵!”石謙笑道:“四十歲做到員外郎,當(dāng)然有家中的原因?!?
“官員人家的子弟入仕,升遷總會比尋常人容易許多?!?
“當(dāng)然了?!笔t補充道:“我來這里,的確有別的事情要說。”
徐剛林沒有說話,只露出洗耳恭聽的神情。
只見石謙先問道:“大人,您難道不好奇,為何我安置司明明沒有動手腳,卻要給大人制造那么多復(fù)雜的賬簿嗎?”
“如果我們想證明清白,大可把賬簿做的正常一些、簡單一些,好讓御史臺確定我們這邊沒問題?!?
聽到石謙的話,徐剛林反駁。
“此話的前提是,我知道你們的確是清白的?!?
“但事實是,我并不確定你們的手腳究竟干不干凈。”
“即便石大人你自己干凈,那其他人呢?”
“人心,最是難測的。”
“徐大人說的對!”石謙笑道。
但他繼續(xù)說道:“那假如!”
“假如我們真的可以確保安置司由上到下,全是干凈的?!?
“在此基礎(chǔ)上,大人覺得,我們有何理由給您制造麻煩?”
“正因徐某想不出,所以徐某才這么認(rèn)真的審查你們的賬簿?!?
“那我就不再打啞謎了?!笔t笑道。
他給徐剛林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和徐剛林碰杯以后,他率先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