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兩聲槍響!
藺魁和藺鷙的腦袋登時中彈,倒地,四肢僵硬!
那場面太血腥!
顧北弦急忙伸手去捂顧傲霆的眼睛。
卻捂到了顧謹堯的手。
因為顧謹堯更早一步,捂住了顧傲霆的眼睛。
兩人相視一笑,心有靈犀,一點通。
被兄弟倆捂著眼睛的顧傲霆,心里酸溜溜的,又覺得幸福。
殺豬盤害慘了他,卻讓他得了阿堯這個懂事的兒子。
也算是唯一的一點心理安慰吧。
槍決結(jié)束后。
三人上車。
顧北弦和顧謹堯?qū)㈩櫚瘤獖A在中間,一人握著他一只手,安撫他。
顧北弦手里還拿著紙巾,用來給顧傲霆擦眼淚的。
誰知顧傲霆硬是一滴淚都沒流。
這出乎顧北弦的意料。
顧北弦偏頭打量他幾眼,“您老要是想哭,就哭吧。被折磨了三十幾年,您就是學孟姜女,把長城哭倒,都沒人會說您。”
顧傲霆瞪他一眼,“你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顧傲霆堂堂正正一九尺男兒,流血不流淚,你什么時候見我哭過?”
顧北弦看破不說破。
兩人將顧傲霆送回家。
顧北弦把秦姝拉到茶室里,低聲交待道:“哄著你老公,讓哭出來,別憋在心里。很多受害者,被迫害后,一直強撐著,撐到壞人死了,心里的防線繃不住了,神經(jīng)變得異常。越是表面看起來強勢的人,心理其實越脆弱?!?
秦姝瞥他一眼,“我比你心細,昨晚就讓他哭出來了?!?
顧北弦覺得她這話,不能細推敲。
一推敲,容易想歪。
顧北弦點點頭,“有事給我打電話,男人更懂男人?!?
秦姝往外推他,“快走吧,別打擾我們老夫老妻。”
顧北弦和顧謹堯告辭。
秦姝出來送他們。
臨別時,秦姝抱了抱顧謹堯,“有空常來家里坐坐,不要覺得不好意思。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我卻拿你當親生的。總感覺,上輩子我們就是母子。這輩子,你借著你媽的肚子生出來,來找我,續(xù)我們上輩子的母子情。”
顧謹堯心里涌動著復雜的情緒。
那么堅硬的一個人,總是被秦姝三兩語就打動。
可能來自生母的關愛太少了,偶爾從秦姝這里得到一絲母愛,就像甘霖落進龜裂的田地里,發(fā)出嘶的一聲響。
秦姝抱完顧謹堯,松開。
顧北弦微挑濃眉,“您老是不是也該抱抱我?”
秦姝白了他一眼,嫌棄道:“一邊去!”
顧北弦淡笑。
他和顧謹堯各自上車,離開。
回到日月灣。
車子經(jīng)過秦野的別墅時。
看到他正倚在車身上抽煙。
身形高大頎長,神情卻無比落寞。
顧北弦和顧謹堯下車。
秦野抬眸,“藺魁和藺鷙死了?”
顧北弦點點頭,“已經(jīng)槍決了,我們從刑場回來沒多久?!?
秦野極淡一笑,“死了好,早該死了?!?
顧北弦拍拍他的肩膀,“開心點?!?
“鹿巍出院了,鹿寧走了。”秦野笑著搖搖頭,“她最終還是走了?!?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想起那年夏天,那個英姿颯爽的小女警,半夜敲響他的窗戶,拉著他的手一氣兒跑出去很遠很遠,一臉嚴肅地告訴他,說有人要害他。
就在那一年,她拉住了他的手,也拉住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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