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主臥室門走進(jìn)來一道修長身影。
是墨鶴,手里抱著他那粉妝玉琢的小女兒陸錦語。
把陸錦語放到床上。
墨鶴手臂伸展,右腳向前跟步,左手翻掌向下,左臂平屈于胸前,與左手成抱球狀,如白鶴之鳥舒展羽翼象形也。
這是陳氏太極招式,白鶴亮翅。
墨鶴墨眸漆黑,平靜如水看向顧驍,“我不用我?guī)煾競鹘o我的武功,用我平時隨便學(xué)的招式跟你打,這招是前幾天剛學(xué)的。我先讓你十招,十招后,如果我能一招勝你,纖云嫁給逸風(fēng)。一招勝不了,一切由你說了算?!?
顧驍皺眉,“您是長輩,是逸風(fēng)的師父,大我一輩,這不公平?!?
墨鶴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只比你大十多歲,看外形和你差不多年輕,我覺得這很公平?!?
許是自幼習(xí)道家之術(shù),功力深厚,又不用上班,不用為生計(jì)發(fā)愁,哪怕年過四十,他仍舊像二三十歲的。
看起來和顧驍真的差不了幾歲。
顧驍只覺得他耍賴皮。
平時那么高風(fēng)亮節(jié),一副超然脫俗模樣,可是一碰到徒弟顧逸風(fēng)的事,他就不要臉了。
顧驍看向顧逸風(fēng),“你們師徒商量好的?”
顧逸風(fēng)揚(yáng)唇,“我?guī)煾敢疹櫺″\語,就沒通知他,是他心靈感應(yīng),自己來的?!?
顧驍馬步扎不住了。
跟顧逸風(fēng)交手,他都不一定有勝算。
跟墨鶴交手,鐵定落下風(fēng)。
他想把父親叫過來撐場子,又覺得大男人,得頂天立地,叫父親來做什么?
但是就這么打,真輸了,挺丟人。
男人面子大過天。
顧驍偏頭看向秦陸,“阿陸,咱倆一起上?!?
秦陸不想得罪墨鶴和顧逸風(fēng),道:“這是你們的家事,你們內(nèi)部解決,別拉上我。里外不是人的事,我從來不干?!?
顧驍覺得秦陸比秦野伯伯滑頭多了。
如果是秦野在,鐵定會上。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無論誰輸誰贏,都不太好看。
顧纖云想了想,伸手從顧逸風(fēng)手中接過鉆戒,戴到自己的無名指上,道:“逸風(fēng)哥,我愿意,我愿意嫁給你!”
顧逸風(fēng)從地上站起來。
顧纖云彎腰去幫他撣膝蓋上的灰塵。
顧逸風(fēng)扶住她的手,“不用,地板很干凈?!?
顧驍暗暗松了口氣,收回馬步和雙拳,嘴上卻嫌棄道:“顧纖云,你還真是從小沒出息到大。你就不能硬氣一回嗎?說離婚就離婚,說復(fù)婚就復(fù)婚,不能生孩子怪你嗎?你扔下事業(yè),偷偷躲到國外,做試管嬰兒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逸風(fēng)甩個眼珠子大的戒指,就把你收買了?咱家就做這營生的,能缺著你珠寶?”
顧纖云想說,不只這一個鉆戒。
還有一串藍(lán)鉆項(xiàng)鏈,五百二十一萬的支票,顧老太太所有傳家珠寶。
以及顧傲霆答應(yīng)送她的孩子,他名下一半股份。
錢財身外物,錢太多時,錢就變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顧逸風(fēng)對她的溫柔、體貼、細(xì)心,顧北弦、蘇婳和秦姝對她的尊重,老太太對她滔天的厚愛。
但是林檸和楚韻在,這種話說出來,會影響家庭和睦。
顧纖云笑道:“我愿意?!?
顧驍想說她幾句,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只一遍遍地說:“沒出息!真沒出息!”
楚韻伸手掐他手指,嬌嗔:“再難為我逸風(fēng)哥,我這輩子都不嫁給你了!”
顧驍眼露委屈,“你逸風(fēng)哥是你親哥,我就不是你親未婚夫了?”
楚韻嬌滴滴地說:“哥永遠(yuǎn)是我親哥,未婚夫可不一定永遠(yuǎn)是我未婚夫?!?
顧驍火氣-->>一下子躥到頭頂,“好家伙,你還想換人?”
楚韻慧黠一笑,“未婚夫還可以變丈夫呀?!?
寥寥十個字,讓顧驍?shù)幕饸馑查g熄滅了。
這小妮子成天搞這一套,讓他的心忽上忽下,起起伏伏,被她拿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