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趕忙拿了一罐奶過來,“內(nèi)務府送來的,奴婢已經(jīng)用蟲子試過了,沒有毒?!?
許斂很欣慰,雙手抱著奶罐喝起來。
不過他的心卻還是懸著,這么小的嬰兒,受得這樣的重傷,后遺癥是非??膳碌摹?
果然!
到了半夜,他的腳發(fā)炎了,被砸傷的后遺癥終究還是來了,開始發(fā)燒。
全身滾燙,燒的迷迷糊糊、渾渾噩噩。
他只能不停地祈禱,希望不要燒壞了腦子,變成了傻子,那就真的完了。
“該死的淑貴妃。
該死的命運。”
他祈禱的同時不忘詛咒。
小宮女完全慌了,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抱著他,跪在這個冷宮門口,不停地哭喊,懇求巡邏的侍衛(wèi)們叫御醫(yī)過來看看。
侍衛(wèi)們神情冷漠地巡邏,當做沒看見。
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許斂終于退燒了,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渡過了危險期,算是在詭門關轉(zhuǎn)了一圈。
過了幾天。
御醫(yī)終于提著藥箱,姍姍來遲。
給許斂的左腳看過之后,留下了幾副藥,就像避瘟神一樣匆匆離開了。
小宮女給許斂敷了藥,腳傷終于是慢慢好轉(zhuǎn)起來,不過整個左腳都是歪了,以后想正常走路是不可能了。
計劃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開始了第二步,許斂讓小宮女盡可能跟認識的宮女太監(jiān)搭訕,讓這些宮女太監(jiān)說淑貴妃的壞話當然不敢,不過宣揚淑貴妃的仁德和賢惠倒是好事。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許斂一天天的長大。
學會了爬。
學會了說話。
學會了走。
一瘸一拐的走...成為了一個跛腳的冷宮皇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計劃有了效果,淑貴妃仿佛把他遺忘了,沒有再向他這個小小的冷宮下毒手了。
小宮女也長成了一個少女,像是姐姐一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許斂,也直到這個時候,許斂才知道她的名字,鈴兒,鈴鐺的鈴。
有一天。
鈴兒神神秘秘地從隔壁的冷宮打探了消息回來告訴許斂,很開心道,“小主,你知道為什么淑貴妃這些年沒有針對咱們嗎?
聽說,這些年淑貴妃的日子也不好過呢!
有好幾個妃子和貴妃誕生了皇子,圣恩浩蕩,跟她的寶貝二皇子爭奪皇儲之位,斗的天昏地暗,淑貴妃每天都是焦頭爛額,整個人都憔悴和蒼老了很多。
嘻嘻!”
可別小看了冷宮,眾多被貶的妃嬪當中,也有“能人”存在,在宮里宮外總有一些關系和人脈,能夠打聽到這些消息。
并且,有一些妃嬪被打入冷宮只是皇帝一時生氣,指不定哪天被皇帝想起來了,瞬間就能恢復了原本的風光,這也是常有的事。
許斂卻聽得高興不起來,反倒是有點郁悶,“那我的腳豈不是白瘸了?”
鈴兒縮了縮脖子,眼睛躲閃,垂著頭,不敢看他,支支吾吾道,“多多...少少也算有點作用吧,最起碼讓小主渡過了最危險的那段時間。”
許斂笑道,“我當然知道有作用,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別那么緊張,我從來不會怪你,這都是我自己要求砸的,這些年若不是你照顧我,我早就死了,我們相依為命,就像是姐弟一樣親近。”
鈴兒跪在地上,“你是皇子,奴婢只是奴婢,你這樣說可折煞奴婢了?!?
許斂將她扶起來,拍了拍她膝蓋上的灰塵,“跟你說了多少次,咱們之間不需要這樣,不要動不動就跪下。”
鈴兒只得“嗯”聲。
許斂心里嘆息,知道她是不會改的,身份尊卑的觀念從小就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根本改不了。
不過這都是小事,將來發(fā)達了,封她一個長公主當一當就好了。
當然,前提是能夠發(fā)達...發(fā)不了,什么都白搭。
在這些年當中,許斂每天都會思考如何突破困境。
首先想到的當然是提升自己的實力,他早已經(jīng)給階位加點了,結果原料的需求很奇怪,需要有屬于自己的一塊封地才行。
按照命運之國的規(guī)矩,皇子只有到了成年,才會獲得封地,他也沒辦法,只能等待。
他年齡還小,又被關在這個冷宮里,屬于他這一脈的外戚,全都被抄家滅族了,沒有關系和人脈,什么事也做不了,除了等待沒有別的好辦法。
現(xiàn)在這個命運之國跟他在外面了解的不太一樣,目前還沒有詭異的情況出現(xiàn),甚至連飛天遁地的修行者都沒有,最多就是有一些精通拳腳功夫的武夫,像是一個低武世界。
“這命運之國就像在神國的時候一樣,命運法則壓制了所有人的命格,看起來普普通通,一旦這里的人去了外界,就會變得很厲害。”
許斂能夠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
不過,他還有另外一個猜想,真正的命運之國已經(jīng)被無上大天罰毀滅了,現(xiàn)在的命運之國是命運國主虛構出來的,就像南天圣地一樣。
到底哪一種情況才是真的,他還無法確定,了解的太少了。
“生母和家人的悲慘遭遇,我希望這是虛構的世界,可是,鈴兒站在我面前,我又不希望她不是虛構的。”
許斂心里一直有點矛盾,不知道如何看待這個命運之國。
這一天。
皇宮里的一個老太監(jiān)過來傳旨,為了慶?;实郾菹碌腔?,將會舉行祭祖大典,所有皇子皇女都得參加,不得有誤,當然也包括許斂這個被打入冷宮的坡腳大皇子。
許斂一瘸一拐很是艱難地跪下接旨,樣子有些滑稽可笑,“兒臣領旨?!?
老太監(jiān)面無表情地把圣旨交給了許斂就離開了。
鈴兒很是竊喜,“小主,你表現(xiàn)的機會來了,作為大皇子,你在祭祖的時候,肯定有露臉的機會,若是表現(xiàn)好了,皇帝陛下一高興,說不定就讓小主離開冷宮了?!?
許斂沒有這么天真和樂觀,很是平淡,“這么多年了,從皇帝對我不聞不問的態(tài)度就看得出來是一個薄情寡性之人,我不會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這樣一個人身上,我只相信自己的命運由自己掌握。”
鈴兒有點茫然,“這天下都是陛下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小主你如何掌握自己的命運?”
許斂眸光深邃而高遠,“當然是繼續(xù)裝傻充愣,韜光養(yǎng)晦,直到成年,獲得封地,帶你離開冷宮,遠走高飛。
到了那個時候,才是你的小主我崛起之時!
十萬鐵騎踏皇城,午門外斬淑貴妃,追封先母為皇后,血海深仇終得雪?!?
鈴兒尷尬的雙手捂臉,“小主別作打油詩了,也不順口呀?!?
“...”許斂嘴角抽搐,有點繃不住,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他的壯志凌云,沒聽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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