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zhèn)子里。
麗春坊。
芳姨像跳跳蟲一樣,時而粘在裴恒身上,時而粘在韓度身上,又時而粘許斂,“裴少韓管事許管事,快樓上請?!?
“下次你再碰我,我就把你這破地方燒了。”
裴恒隨手丟出一錠銀子,嫌棄地把她推開。
許斂也是伸手格擋,保持距離。
芳姨只好粘住韓度一個人,韓度倒也不嫌棄,兩人還時不時眉來眼去,似乎年輕的時候相好過。
“會唱曲跳舞的人都出來?!?
芳姨知道三人就是來消遣打發(fā)時間的。
她問許斂要不要把春桃叫來,許斂微微擺手,等下他單獨跟春桃談一談人生理想就行,沒必要在這里。
芳姨也就沒再打擾,扭著腰身離開了。
三人邊喝酒邊聽曲,談笑風生。
無非就是說一些跟女人有關的話題,還有就是鎮(zhèn)子里近來發(fā)生的一些趣事。
跟夷教和巡夜人有關的事可不敢拿出來說,這是忌諱。
“聽說許兄弟住在老街那邊,入戶在一對母女的家里?”
裴恒看似隨意地問起。
這不是什么秘密,許斂也沒什么好隱瞞,點頭道,“我從小孤苦,承蒙鄰家的姐姐不棄,入戶在她家過活。”
裴恒道,“老街那邊全都是老屋子,逼仄狹窄,每逢下雨天更是陰暗潮濕,許兄弟的身體不好,可能跟這個住處環(huán)境也有關系?!?
許斂笑了笑,“從小住習慣了。”
“如今你單獨管著一個礦場,在鎮(zhèn)子里可是有頭有臉的人,住在老街的土屋里,實在有點不體面,我家里閑置的宅子倒是不少,送你一座住著吧?!?
裴恒說著就從袖袋里取出一張房契,放在桌上,推送到他面前。
好家伙,房契都帶來了...許斂眸光一凝,看來今天裴恒和韓度約他出來,指定有什么事求他。
甚至,他有點懷疑,裴恒和他第一次見面,就是韓度有意引薦,并非什么巧合!
他實在不想收這個禮,要說買宅子,他又不是買不起,積攢幾個月的月俸,再從礦場開支里面克扣一些出來,就能買了。
可是,他剛才已經(jīng)答應收了虎骨,現(xiàn)在要是拒絕收宅子、拒絕辦事,這樣做就有點不厚道了,會讓裴恒沒面子,可能會把關系弄僵。
綠竹鎮(zhèn)三大戶之一的裴家大少爺,能有什么事求他呢?
他也就是一個礦場的管事,只在礦場內(nèi)部有點權力,自問沒什么可以幫上忙,唯一的可能就是跟巡礦使有關?
就這一剎那,他便想了很多,明白了其中的關節(jié)。
許斂試探道,“裴少有什么事,不妨直說。”
韓度只是喝酒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兩人談事情。
裴恒笑道,“許兄弟爽快,我也就不繞圈子了,確實有一件事,想麻煩許兄弟?!?
許斂沉默了,緩緩拿起桌上的房契看了一下,知道這是主街最好地段的一處宅子,可是綠竹鎮(zhèn)畢竟是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就算是最好地段的宅子也值不了多少銀子。
一具虎骨加一個宅子,若是辦的事情不難,還能考慮一下,若是需要求到巡礦使那里才能辦成的事,就有點不劃算了...得加錢。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裴恒拱手道,“許兄弟放心,事成之后,必有重謝!”
許斂將房契放回桌上,“裴少先說說看吧,若是兄弟我能夠辦到,自當竭力為之,若是超出了我的能力之外,那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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