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吳玉德,曹英朗,還是馮奎之,都沒有被下屬裹挾,反而是他們作為領(lǐng)導(dǎo),作為一把手,強行拉一些下屬下水?!?
“縣紀(jì)委準(zhǔn)備對這三人采取強制措施。”
“至于被吳玉德,曹英朗,馮奎之強行拉下水的那些人,查實之后,如果能及時足額的退贓,倒可以免于移交司法機關(guān),只進行紀(jì)律處分?!?
何榮光提出的方案,和倪文昭的期待,完全是南轅北轍。
倪文昭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你知不知道,同時控制這么多人,會對瀾滄縣造成多大影響?”
“現(xiàn)在是刮骨療毒,想不疼不癢就把病治了,那是不現(xiàn)實的。”
“想要徹底解決問題,就必須忍受當(dāng)下的陣痛。”
何榮光據(jù)理力爭,絲毫不讓。
這一刻,倪文昭突然有些后悔,后悔非得從省里找人,來當(dāng)這個紀(jì)委書記。
如果不是主動聯(lián)系省里的某些人,何榮光都不知道瀾滄縣在哪,更不可能來瀾滄縣任職。
換成其他任何人當(dāng)瀾滄縣紀(jì)委書記,此時此刻的倪文昭都敢拍桌子,但面對何榮光,倪文昭不敢。
盡管這些年,何榮光家里,對何榮光看似不聞不問,但真正受欺負(fù)了,人家大人不可能不出面。
而何家的大人一旦出面,必然地動山搖,他在瀾滄縣還能不能待下去,都在兩說。
“你說得對?!?
終究,倪文昭還是讓步了,但又沒有完全讓,“不過,你也說了,這件事涉及到了三個單位的五十多人,紀(jì)委真把這五十多人同時帶走,這三個單位的工作大概率就停滯了,能不能循序漸進?”
“可以?!?
“縣紀(jì)委可以先控制吳玉德,曹英朗,馮奎之,其他人暫且不問。”
何榮光思考片刻,回答道。
但很明顯,這又不是倪文昭想要的答案。
倪文昭的意思,是先控制那些小蝦米,等他為這三個單位找到合適的接班人,再動吳玉德,曹英朗和馮奎之。
也不知道何榮光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他只能把話說得再明白一點。
“榮光同志,你不單是瀾滄縣的紀(jì)委書記,還是瀾滄縣的縣委常委,有時候,考慮問題需要從全局考慮,民政,醫(yī)保,醫(yī)院,關(guān)乎國計民生,是不能亂的,你最起碼得等我安排好吳玉德,曹英朗,馮奎之的繼任者吧?”
“繼任者……”
倪文昭把話講到這個程度,讓何榮光大為意外。
說實話,以前,他看倪文昭,倪文昭身上是有光環(huán)的。
雖然知道倪文昭能在三十三歲成為縣委書記,離不開家庭的推動,但在他看來,倪文昭本人必然也是人中龍鳳,無論是能力,還是思想,都應(yīng)該是最拔尖的那一撥。
可是,隨著倪文昭一步步表明心跡,何榮光眼中的光環(huán),也逐漸消散。
他突然意識到,倪文昭的思想是有問題的。
在倪文昭這里,是非對錯這種原則性問題,反而要排到后面,一件事做與不做,主要取決于對他自身有益還是有害。
就比如眼下,為了掌控民政局,醫(yī)保局和縣人民醫(yī)院,倪文昭寧愿緩抓甚至不抓罪大惡極的吳玉德,曹英朗和馮奎之,
可倪文昭終究是縣委書記,
“一天。”
“明天這個時間,縣紀(jì)委再控制吳玉德,曹英朗,馮奎之。”
何榮光最終選擇給倪文昭留些面子,雖然留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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