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聲喊,他停滯在了半空。
還好,拿了東西就講道理,能處。
拳頭大的嬰兒陰魂向我投來了感激的眼神。
獅大人,給我留一口湯喝吧。
我高高舉起手中的人皮鼓,朝黑影示意。
我說的東西,黑影聽懂了,那嬰兒陰魂沒聽懂。
懵懵懂懂地看著我,可能還覺得我是在求情,飄在那一動不動。
下一瞬,我手中的人皮鼓劇烈抖動,從我手中掙脫,浮在空中。
黑影抬手略微一動,那嬰兒殘魂像是被卷進(jìn)了巨大的漩渦,來不及發(fā)出任何聲音,就極速朝人皮鼓飛去。
小孩就是小孩,這么著急魂飛魄散。
人皮鼓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就朝地上掉了下去。
我眼疾手快,跑了幾步,接在手上。
呼呼呼。
一陣山風(fēng)吹過,卷起地上的紙錢和塵土,打在我臉上,有些睜不開眼。
我下意識地將人皮鼓抱在懷里,抬手去擋。
左胳膊一動,鉆心的疼讓我差點掉了幾滴眼淚。
漸漸,風(fēng)小了。
我放下胳膊,夜黑得徹底。
一切都還在,黑影不見了。
陰間的玩意就是不懂禮貌啊。
我嘟囔了一句,抱著人皮鼓仰頭躺在地上。
左右都是墳包,但我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壓抑。
不遠(yuǎn)處的林子里,還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但落在我耳朵里,是真好聽。
這不比嬰兒的鬼哭狼嚎舒服多了!
我隨手從地上抓起一把紙錢,朝林子的方向拋去,大喊著:
多叫喚兩聲,錢我賞你了!
嗷!
一聲響亮的狼嚎輕易地透過林子,傳了出來。
我一激靈,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左胳膊不好用,差點摔個狗啃泥。
算了算了,不賞錢了。
我費力地站起來,慢悠悠地走到箱子邊,將人皮鼓和斷裂的人骨槌放了進(jìn)去。
就在我觸摸到鼓面時,卻像是摸了一手油。
鼓面滑
膩了不少。
收拾好箱子,背在背上,我徑直走向破碎的棺材旁,緩緩蹲下,抱起了老吳家的嬰兒。
只有這嬰兒是無辜的啊。
至于王二強(qiáng),還有神婆子,要不是我嘴干,沒尿意。
非得連吐唾液,再來點童子尿。
什么畜生東西!
今天晚上,行差踏錯一步,我肯定交代在這了。
晚上的風(fēng),越來越?jīng)觥?
阿嚏!
我打了個噴嚏,抱著死嬰,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得有人給他們倆收尸。
當(dāng)然了,我可不是善心大發(fā),婦人之仁。
被狼啃了才好,王二強(qiáng)那么壯,能喂飽不少呢。
有人來收尸,我就給倆人畫臉。
能撈點是點。
原本想著還白仙兒,白家奶奶的情,了了因果。
結(jié)果沒走多遠(yuǎn)呢,全給搭上了。
死這倆人,必須畫臉!
必須畫!
緊繃的神經(jīng)一旦松懈,人就會覺得特別累。
更何況我還留了不少血,在林子里貓腰跑了那么久。
剛一走到村口,就累得不像樣了。
剛想放下箱子喘口氣,歇歇腳。
就看見不遠(yuǎn)處幾道火光忽明忽暗,跳著往我這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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