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過去了,北派就剩下我們老張家這一脈了。
用黃紙請白仙的手段,就是北派看家的本事。
但這可不是跳大神,我們畫尸人更不是出馬弟子。
出馬弟子要有五弊三缺,所謂,鰥,寡,孤,獨(dú),殘。
還要立堂口,四梁八柱,一個(gè)都少不得。
仙家和出馬弟子的關(guān)系,不像是朋友,更像是奴役。
而且這些仙家的手段,根本通不了天。
畫尸人雖也請神,降仙,但更多的是平等交易。
各取所需,錢貨兩訖。
請神降仙的手段,就是畫紙覆面。
但,想請神降仙,報(bào)酬給不夠,可沒人搭理你。
所以畫紙的時(shí)候,得壓上酬勞。
在面對胡老太太我用的那一張,是我爺爺準(zhǔn)備好的。
朱砂為媒,圈了三份冤魂。
都是我爺之前畫尸時(shí),積攢下來的。
我現(xiàn)在身上也攢了一份,胡老太太的。
這東西攢在哪里
活人身上三盞陽火。
雙肩各有一盞,頭頂一盞。
陽火旺盛,邪祟不侵。
反之則容易遇到亂糟糟的事情。
雙肩還有頭頂就是容器。
能存得下陽火,就也能擱下陰火和怨靈,惡魂。
積攢的陰火越多,畫尸人就必須想辦法把這些陰火給交易出去。
如果畫尸的都是壽終正寢,畫尸人還得主動去找橫死的。
但用我爺爺?shù)脑拋碚f,基本上不用考慮這個(gè)問題。
他和我爹給人畫尸這么多年,就沒有過任何一次,陰火,冤魂用不出去的情況。
他也告誡我,三盞陽火一盞空,就是極限。
一盞陰火能請下的神仙,已經(jīng)足夠了。
那天晚上過后,我才徹底開了眼界。
我爺和我爹也開始將家傳的東西全交給我。
畫紙需要準(zhǔn)備什么,朱砂要用哪一種,有什么忌諱。
黃紙要用什么泡制,什么日子什么環(huán)境下晾干。
這都是講究。
差上一絲一毫,都起不到作用。
我腦子聰明,從他們嘴里出,從我耳朵入,就留在腦子里,不出去了。
記住了不算本事,學(xué)得會,用得出才算行。
就當(dāng)我準(zhǔn)備畫自己的第一張請神降仙紙的時(shí)候,我突然暈倒了。
等再次睜開眼,我爺和我爹都在抽悶煙。
我還從來沒見過他們倆這么愁。
而且從他們眼睛里看見的,更多是擔(dān)憂。
孫子。
我爺咽了口唾沫,開口道:
上次你請的白仙病了。
這白家老奶奶,哎,說來話長。
這仙家和我們張家淵源不淺,就一直供了下來,也不用開堂。
你出生的時(shí)候差點(diǎn)夭折,請了白家奶奶來看,欠下一份天大的人情。
現(xiàn)在白家奶奶遇見事兒了,咱得還。
我眨眨眼,示意我爺爺繼續(xù)往下說。
哎呀!我爺爺用力捶了下大腿,長嘆一聲,孫子,你的因果,我和你爹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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