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fù)的一瞬間,我馬上強忍著麻痹感,腦袋拱地,胳膊顫抖著打著彎,從地上爬了起來。
起來之后,我趕忙從箱子里再抓了一把香灰,往空中一拋。
香火在空中洋洋灑灑地落下來,沒有任何阻塞感。
落在地上后,我伸出手指在地上蘸著香灰攪和了幾下。
依舊干爽。
死氣沒了!
見到這,我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我靠在墻根,推開門,大口呼吸著外邊的新鮮空氣。
劫后余生,我感覺到慶幸的同時,還有一些興奮。
仔細品了品,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太多的恐懼。
癢!
好癢!
我伸手摳下了臉上的紙。
湊在門邊,借著月光翻來覆去看了兩遍。
黃紙為底,朱砂紅勾出的豎刺還有那張半人半刺猬的臉,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摳下紙后,我臉也不癢了。
我慎重地將黃紙給折了起來,揣進兜里。
回去了我真得好好問問我爺了,咋這手段還對我藏著掖著呢。
難不成我們老張家一直是出馬弟子
也不對啊,要真是出馬弟子,怎么會斷了白仙的香火呢
我搖搖頭,還是問我爺才能整明白了。
站起身,收拾好箱子,背在身上,朝胡壯還有胡家姐妹走了過去。
雖然這幾個人瞅著挺可憐的,但是了解了這些人對胡老太太的所作所為,我只覺得活該。
眼瞅著這幾個人還沒回過魂來,我沒著急叫醒他們。
而是躡手躡腳走了出去,到外屋逛了一圈兒。
他們家里這情況,能不能給起畫臉的錢,真不好說。
老娘都能虐
待,賴個畫尸的錢也不意外。
還不如我自己先取了,也不算壞了規(guī)矩。
我找到幾張發(fā)皺的鈔票。
不夠。
差多了。
差點命都丟這,遠遠不夠。
翻箱倒柜了一陣子,我從胡壯床下面摳出來一個玉扳指。
拿在手上,掂量了幾下,還有點分量。
我稍微猶豫了一下,揣進了褲兜。
收了。
順手從箱子里抽出半截柳樹條,把我進屋的腳印子掃了掃,退了出去。
回到胡老太太停靈的房間,打了幾個響指,胡家?guī)兹诵蚜诉^來。
哎呀!
胡壯最先回過神,齜牙咧嘴,捶了捶腰。
小兄弟,剛才是咋回事啊,嚇死人了,我老娘這是徹底走了
胡家姐妹也湊了過來,心有余悸,緊張地看著我。
先搭把手,合棺。
我踮起腳尖朝棺材里看了眼,胡老太太的面向更加扭曲了,畢竟走的時候沒順她心意。
不順就不順吧,老太太一把年紀也沒活明白,還想把我也帶走。
我單手微握,食指彎曲,在棺材沿兒輕扣三下。
一叩去塵。
二扣理神。
三叩送魂。
棺材合上了。
老太太送走了,我奉勸你們幾句話。
我緊了緊背上的箱子,平靜地看著胡家子女,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三人面色鐵青,互相對視幾眼,都不說話了。
好了,給錢吧。我朝幾人伸出手。
錢,拖幾天吧。胡壯的腰桿子能挺起來了,說話也硬氣了不少。
得。我笑了笑,掉頭就走,一句廢話沒有。
臨了,走到門口,我陰著臉回頭看著他們,故意捏著嗓子說了一句,娘舍不得你們啊。
仨人一聽差點又暈了過去。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