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里,黎強已經(jīng)被推出來了,他只是氣急攻心。
黎歲注意到,他鬢角的頭發(fā)全都已經(jīng)白了,可見看到那一幕,對他來說沖擊有多大。
她站在床邊沒吭聲,突然有些后悔。
黎強雙眼無神的看著雪白的天花板,許久才問,“雅雅回來了嗎?”
已經(jīng)一個晚上過去了,
沒有人去接黎雅。
云彩霞對這個名義上的老公還是非常愛與尊敬的,這會兒哭得眼睛都腫了。
“你都突然暈過去了,我哪里還想得起這個事情,何況被綁架本來就是假的,她肯定會自己回來的,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要不要緊?”
黎強的狀態(tài)實在太差了,仿佛隨時就會一口氣撐不過來。
他閉上眼睛,緩了好幾次呼吸,然后重新睜開眼睛,視線落在黎歲身上。
黎歲渾身一怔,快步來到病床前,張了張嘴,最后總算喊了一聲。
“爸。”
黎強抬手想要摸她的頭,最后又緩緩放下去,仿佛沒有這個力氣了。
這一幕看得黎歲眼睛發(fā)酸,她的胸口都在撕扯著疼。
許久,她才說:“公司的事情你不要擔(dān)心,我會把這個項目拿回來的,黎家公司肯定能度過這次難關(guān)。”
在黎強昏迷的這一晚,她好好整理了一下目前知道的消息,才知道這個項目原來那么重要。
這不僅是黎家的翻身之戰(zhàn),其實也是生存之戰(zhàn),黎家的公司早就已經(jīng)虧空了,只是黎強一個人在撐著,沒有告訴大家而已。
而云彩霞和黎雅花錢一直都大手大腳的,包括黎歲也是,所有的壓力全都在頂梁柱身上,只是這一次他撐不下去了。
黎強沒說話,他的嗓子很疼,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沉悶的病房門突然被打開,黎斂青走了進來。
他已經(jīng)從黎家傭人那里知道昨晚發(fā)生的一切了,現(xiàn)在看到黎強的樣子,心里不是滋味兒。
這個父親,突然一下老了二十歲。
他張嘴想喊一聲爸,可是嘴巴才張開,眼淚就流下來了,他趕緊沒出息的走到黎歲的身后,默默的擦著眼淚。
黎強看到這個沒出息的兒子,胸口就是一堵,但想到這孩子至少三觀正,沒有想著去迫害人,蠢了點兒,平安就好。
他緩緩閉上眼睛,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抓了起來。
接著耳邊傳來黎歲的聲音。
“爸,我剛剛沒有騙你,我會把這個項目拿回來的?!?
黎強沒抱什么希望,霍氏那么大的一個公司,一旦強勢插手,這件事就不會有轉(zhuǎn)機。
黎歲又交代了一句,“你好好養(yǎng)病,如果黎雅回來,別讓她動你的藥,她什么都做得出來?!?
一旁的云彩霞聽到這句話,很想習(xí)慣性的為黎雅辯駁兩句,但是想到昨晚看到的投影,聲音就卡殼了,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從未了解過這個女兒。
黎歲要走的時候,跟來病房的黎雅和警察碰上。
黎雅的身上一片狼藉,衣服也已經(jīng)碎的不成樣子,她的眼睛是腫的,披頭散發(fā)著,手直接就指向黎歲。
“警察先生,就是她,我懷疑我這次的事情全都是她策劃的!”
她的眼底都是恨意,恨不得拉著黎歲一起下地獄。
黎歲看到她此刻的狀態(tài),就知道黎雅肯定受到那個男人的報復(fù)了。
而且此刻也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
黎雅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朝著黎歲就要撲過來。
“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不可能活得這么悲慘!你給我去死!”
警察很快將她拉住,但還是將手銬拷在了黎歲的手腕上。
黎歲覺得好笑,“請問我犯什么事兒了?”
“鑒于受害者對你的指控,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受害者昨晚受到了很嚴(yán)重的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