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洵在心里自嘲了一聲。
他很清楚,這樣的槍傷,即便他被立刻送到醫(yī)院,都很難再搶救過來,何況,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會有人送他去醫(yī)院。
他喘息口粗氣,從車廂內(nèi),拿出自己掉落的衛(wèi)星電話。
而后,他撥打出一串電話號碼。
“喂?”
“阿康,是我。”
電話那頭的人,正是第五旅的旅長,陳凌康。
“參謀長?這么晚了,參謀長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劉洵的臉色白得跟紙似的,因為失血過多的關(guān)系,他渾身上下全是虛汗。
他吞咽口唾沫,有氣無力地說道:“阿康,你不要說話,聽我說。今晚,范海龍裝作病危,先是誘殺了王貴云,現(xiàn)在,他又把屠刀砍到我的頭上,我……怕是過不了今晚這一關(guān)了……”
電話那頭的陳凌康大驚失色,整個人都從床上蹦了起來,他急聲叫道:“參謀長……”
“聽我說!我死之后,范海龍他……他絕不會放過你,不要回來,不要帶著第五旅的弟兄們回來,你們?nèi)ダK,去投靠景云輝,景云輝雖然奸詐,但他對……對自己人,很好,以后,你們在景云輝手底下做事,我……我也很放心……”
電話那邊的陳凌康,已是哭得泣不成聲。
“參謀長,你怎么了?”
“阿……阿康,別……永遠別忘記我們的目標和理想……如果不去爭取……我們?nèi)A人……在蒲甘……就永遠都會淪為二等人、三等人……我們沒得選擇……只能拿起武器……為我們自己去戰(zhàn)斗……為我們自己去爭取獨立自主……別怕……成功從來不會那么簡單……可能要犧牲一代人、兩代人,但……總是要有人去做出犧牲的,不是嗎?”
“參謀長——”
話筒里傳出陳凌康變了音的哭喊聲。
這時候,一輛輛大大小小的汽車,停在劉洵附近。
車門打開,從車里跳出來數(shù)以百計的士兵。
范德旺從人群當中走出來,看著依靠著汽車,坐在地上,衣服已然被鮮血浸透的劉洵,他嘴角上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慢悠悠地說道:“劉洵,你不是跑得挺快嗎?現(xiàn)在怎么不跑了?”
劉洵沒理會嘲諷挖苦的范德旺,拿著衛(wèi)星電話,最后說道:“永別了,兄弟……”
說完,他摁死了電話,將其放到一旁。
而后,他舉目看向走過來的范德旺。
他目視著范德旺在眾多士兵的保護下,一步步地走近自己,劉洵嘴巴一開一合,似乎在說話,只是他的話音太低,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
范德旺湊到他近前,冷笑著說道:“劉洵,你還有什么遺要交代的?大點聲!”
“黃……黃金……”
“黃金?什么黃金?”
范德旺身子一震,立刻湊到劉洵近前。
“沒有黃金,我只想讓你跟我一同上路!”
說話之間,劉洵猛的向前一探身,一把抓住范德旺的衣服,而他的另只手里,則是緊緊握著一顆手雷。
隨著的食指和中指松開,早已被扯掉拉環(huán)的手雷,發(fā)出叮的一聲,保險彈飛出去,頃刻間,手雷冒出濃濃的青煙。
“啊——”
范德旺大驚失色,他想向后退,可是劉洵的手,死抓著他的衣服不放,他根本退不出去。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