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覺得自己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昨夜那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那么真實(shí),真實(shí)的讓人一想起來就頭皮發(fā)麻。
她記得周圍明明有那么多空氣,可她拼命的吸,拼命的吸,卻一口都吸不進(jìn)去。
直到身體漸漸麻痹,意識也越來越模糊,那一刻,她終于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這是真的要死了。
……
不過,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難道人死了還會有意識嗎?
林青青愣愣的在床上躺了半天,一時間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這照射在臉上的陽光難道是假的?”
“那我究竟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
張了張嘴,她感覺自己的嗓子干的厲害,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周圍安靜的詭異。
下一刻,林青青猛的閉上眼,然后又過了好一會,直到確定自己的確還有意識的時候,這才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睜開。
回顧四周,床還是那張床,墻也還是那面墻,甚至連窗邊懸掛著的窗簾以及梳妝臺角落的玩偶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我沒死,原來我真的沒死!”
確定了自己還在人間,林青青激動萬分。
“現(xiàn)在怎么辦?要不要再去趟醫(yī)院檢查一下?說不定、說不定……”
說不定什么?說不定自己的病突然好了?還是說不定醫(yī)生之前診斷錯了,自己根本就沒有生病,這幾年的藥都白吃了?
理智漸漸回歸,死亡帶來的陰影還未消散,林青青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病了,三年前就病了,醫(yī)生說她活不過三年,這三年來她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誰知茍延殘喘換來的依然是一個死亡的結(jié)局。
“呵呵~還不如瀟瀟灑灑的出去玩三年呢?!?
嘆了口氣,林青青有些難過。
此時,外面陽光正好照射在她臉色,她覺得有些曬,想抬起手臂遮擋一二,可是接連兩次都沒有成功。
此刻的她感覺自己的四肢仿佛有千斤重,一點(diǎn)勁都提不起來,整個身體都好像變成了一臺被放置了太久的老舊機(jī)器,動一動就要散架了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擬似剛剛重啟的“老機(jī)器”林青青這才慢慢的坐起身來,然后又費(fèi)了好大的勁把雙腿從床上挪到了地面上。就這么簡單的兩個動作,她做的異常艱難,喘了兩口粗氣,她覺得想要站起來自己恐怕還得再攢一陣子力氣。
“八、八九十歲那種老態(tài)龍鐘的感覺是不是就是這樣的?要是未來一直如此,估計我恐怕活不了多久,就又要死了?!绷智嗲嘧猿暗南胫?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既然沒死成,那就茍一天算一天好了?!?
暫時動不了,林青青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坐在床沿上。
此時正好是中午,冬日的陽光溫暖卻不濃烈,透過玻璃窗斜照在身上,暖暖的。她試著放空腦袋,然后享受的瞇起了眼睛。
……
“啊~啊~救命??!救命啊!快來人啊!”
就在林青青愣神的時候,窗外突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女聲。
這突兀又刺耳的尖叫瞬間打破了之前的寧靜,林青青不由得皺起眉頭,有些煩躁的晃了晃腦袋。
“估計不是搶劫就是家暴,忍忍吧,過一會肯定就會有保安去處理了”。
她心情不好,身體又難受,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那女人一聲接著一聲的尖叫著。
可是等了好一會也不見有別的動靜出現(xiàn),那女聲的尖細(xì)的叫聲也漸漸變成了哭嚎和語無倫次的咒罵。
林青青聽不清她在罵什么,她現(xiàn)在就是個廢人,連湊過去看熱鬧的力氣都沒有。
又過了一會兒,哭嚎聲消失了,四周重新回歸安寧。
“呼”~真吵!
她剛吐出一口氣,突然又有一道尖叫聲響起。
這次是個男人,音量比之前的女人還要大的多,林青青撇過頭,懷疑這尖叫的男人就是住在自己隔壁的鄰居。
她家只有一戶鄰居,那是一對新婚夫妻,半年前才剛搬過來的。
白天他們不在家,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能聽到隔壁傳來的各種聲音。有時候是彈吉他唱歌,有時候是吵架,有時候還有些曖昧的動靜。
林青青倒也不嫌吵,她家太冷清了,偶爾從鄰居家蹭一點(diǎn)煙火氣也不錯。
“難道是私房錢被發(fā)現(xiàn)后讓老婆給揍了”?林青青壞心眼的想。
這小兩口平時吵架的動靜她沒少聽,不過今天的情況好像跟往常有些不同,那男人的尖叫聲音中包涵著一種極度恐懼的情緒,就連尾音都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