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微闔目,盤了盤腕上的佛珠。
“時候不早了,你先歇著。”坐了會兒,太子站了起來。
太子妃忙也跟著站了起來:“妾身已經(jīng)讓人把偏殿收拾好了,若不讓盤兒服侍殿下安置?”
宗琮用眼角余光往后看,就見在太子妃身后,富秋搡了盤兒一把,她忙湊了上來,低著頭站在太子妃身邊。
他沒有說話,往外走了去。
沒有否認就是默認,太子妃忙看了盤兒一眼,讓她趕緊跟上去。
從始至終福祿都沒有說話,頭垂得很低,宗琮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他’的心情會不大好。
這老小子雞賊,最會趨利避害,每逢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老實得像一只鵪鶉。
其實宗琮現(xiàn)在心情沒什么不好,可他的這具身子的心情卻不好。
經(jīng)過這一會兒的時間,宗琮也算看明白了,他似乎在做一場夢,但夢里的一切都和現(xiàn)實中不太一樣,而夢里的‘他’似乎有自己的自主力。
他可以看,可想憑自己的意志力去說去做,卻沒有辦法。
就好像在看一場皮影戲,只因為他‘身處其中’,更能感受‘他’的種種體會和感受,可想去干擾皮影戲的發(fā)展,卻是做不到。
唯一的例外就是,宗琮看了看手里的石榴。
這是他方才為了試驗,主動拿在手里的,然后這顆石榴就一直在他手里了。
“殿下,奴婢服侍您更衣?!闭谠噲D把石榴通過自己的意志力放在案幾上的宗琮,終于成功了,他像一個突然得到新玩具的幼童,不禁露出一抹笑。
盤兒也正好看到這抹笑,不禁地愣了一下。
再之后她就不敢多看了,低垂著頭為太子更衣。
更完衣是沐浴,這件事就不用盤兒代勞了,自有福祿帶著人做。
寂靜的室中,少女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床榻,一咬唇捏著衣襟的手,終于動了。
其實宗琮在進浴間前就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因為‘他’竟然想的是,那就這樣吧,也免得太子妃再鬧出別的幺蛾子。
所以之后看見藏在帳子后,含羞帶怯、酥肩半露的盤兒,宗琮的心中竟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他在想,這事若讓媛媛知道了,肯定要跟他鬧。又想在夢里,他也控制不住,然后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像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單刀直入,開門見山,沒有任何多余的溫存乃至前戲。
看著她嘴唇被咬出了血跡,看她瑟瑟發(fā)抖,想她肯定很疼,他本來想伸手安撫一下她,卻無能為力。
原來他做了這么一場荒誕的夢,就是為了做一場春夢?
宗琮心里竟浮起這種詭異的想法。
事后,‘他’坐了起來,看了她一眼,俊眉微微蹙起,似乎也為自己的失控感覺到不適。
又見她可憐的樣子,不禁道:“孤讓人備水,你去沐個浴。”
平時慣是溫和的嗓音,不知為何今日竟有些冷硬。
宗琮看到她瑟縮了一下。
等她從浴間里出來時,太子已經(jīng)穿戴整齊了,似乎打算離開。
宗琮早就在心里唾棄了‘他’好幾遍,可心里卻隱隱有種明悟,這才是他的性格。也許‘他’本來就是他。
見太子抬步要走,盤兒忙跪了下來:“恭送太子殿下?!?
她身子很疼,腿也很軟,搖搖欲墜,心里就想他走了也好,她也能歇一歇。突然感覺頭頂上多了片陰影,她下意識抬頭,撞入眼中的是一顆石榴。
一顆皮薄多汁的石榴,紅艷艷的皮,甚至能嗅到上面淡淡的清香。
之前有宮女給她送了一顆,說是太子妃賞下來的,盤兒嘗了,真甜,汁水也多。很大的一顆石榴,竟然不一會兒就被她吃光了。
她不由自主伸手接了下,對上宗琮的眼睛。
這是太子爺賞她的?
太子轉(zhuǎn)身走了,盤兒抱著石榴默默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怕你們不好分清楚,所以用了太子和宗琮加以區(qū)分。這個番外應(yīng)該是大夢經(jīng)年加帝后日常再加點雜七雜八的不確定。
反正是番外,就隨性而為了,盡量每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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