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自打傅磬離京后,婉嫻很是低落了一陣。
連太后都有所察覺,問她是怎么了,婉嫻卻說沒怎么,實際上明白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徐賢妃一直很沉默,整個延禧宮也是低調(diào)得厲害,似乎之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徐賢妃沉寂了一陣,就又開始著手操持著為婉嫻選駙馬的事。
因為皇后不再緊閉宮門養(yǎng)病,這次她自然不能越過皇后來尋皇貴妃。
以前盤兒是不愿過多插手,畢竟名不正不順,她一個皇貴妃插手婉嫻的婚事算什么,人家親娘還在,所以人選都是徐賢妃拿來給她看,她隨意看看就罷。
可這次就不一樣了,皇后在自然是要尋皇后做主,徐賢妃去了趟坤寧宮,陳皇后也沒說什么,只說把名冊留下來看看,徐賢妃就把名冊留下了。
可坤寧宮這邊一直沒有動靜,無奈徐賢妃只能又找來坤寧宮,陳皇后也沒說別的,只說大皇子最近咳疾犯了,她沒顧得上看,這幾天就看看,到時候讓人給延禧宮傳話。
徐賢妃只能回去。
誰知這一拖就拖到過完年節(jié),偏巧這時候又傳出胡淑妃要給三公主的選駙馬的消息。
若是平時,這行舉顯然沒什么問題,畢竟婉嬋也十四快十五了,可這種時候,尤其再結(jié)合本來深居簡出的皇后突然開始在人前行走。
宮里看待事情,從來不能只看表面,若是再結(jié)合二公主婉姝自打被賜婚后,就一直沒怎么再人前露面,最近胡淑妃也一改之前不和皇后來往的性子,去了坤寧宮幾趟,似乎不難猜測陳皇后的用意。
陳皇后明顯是打算在婉嫻婚事上做文章,既然你坑了我的女兒,我坑坑你的女兒又何妨?
果然,沒幾天陳皇后就把眾嬪妃都招了去,當了眾人的面說了兩位公主都要擇婿的事,還說正好不如趕巧,索性就一同選了吧。
還讓其他人若有合適人選不妨建議一二,不管是出于巴結(jié)胡淑妃,還是討好徐賢妃或是皇后也好,果然也有人提了幾個人,都是京中的一些青年才俊。
陳皇后笑吟吟的,還夸了李嬪和喬貴人,之后一群人就散了。
之后幾天,陳皇后表現(xiàn)得對此事極為上心,不光讓人在京中打聽,還上寧壽宮了幾趟,就為了和太后商量此事。
幾天后,陳皇后拿出兩份新的名冊,給了徐賢妃和胡淑妃二人。
徐賢妃一看,差點就氣炸了。
無他,她之前擇的幾個人選,幾乎全部消失了,她猜說不定就在胡淑妃手里的冊子上,可她又不能管胡淑妃要了冊子來看。
至于當面質(zhì)問陳皇后,這從來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徐賢妃就拿著冊子回去了。
回去她左思右想,越想越心浮氣躁,讓人去公主院把婉嫻叫了來。
婉嫻最近清瘦了不少,小臉只剩了巴掌大,衣裳都寬了。
她過了十五就不再去女學上課了,每日就悶在院子里看書發(fā)呆做繡活兒,話也越來越少,徐賢妃見她這樣子,心里越發(fā)惱恨,把宮女太監(jiān)都遣退了,將手里的冊子扔在她懷里。
“之前是我魔怔了,原想著那傅磬是個沒爹的,以后前程未定,若你能嫁于他,一來太后那里高興,二來對我們是大助益,可萬萬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坤寧宮勢弱,皇后被皇貴妃壓得連宮門都不出,中宮無計可施,可若是能和傅家扯上這么一層關系,無疑是天然的盟友,也有利于大皇子。
“是我們自己疏忽了這一切,也是皇后心機太深,竟把婉姝使了出來,可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你父皇的態(tài)度乃至太后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傅家子弟不會尚公主,那傅磬已經(jīng)離京這么久了,你天天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母妃……”
“為娘的為了你,只差舍了這張臉皮對皇后。你倒好,成天魂不守舍的,說給你選駙馬你不愿,一說你就哭哭啼啼,現(xiàn)在也好了,干脆不用選了,你以后就待在宮里,等哪天你父皇隨便把你指個人。”
徐賢妃說完,就端起茶來喝,哪知入嘴的是冷茶,她啪的一聲將茶盞扔在地上。顯然這陣子發(fā)生的一切磨掉了她所有耐心,她平時極少會這么沉不住氣的。
婉嫻的裙擺被濺過來的茶水打濕了,本來月白色的裙子被染了好幾處茶污。她一動也沒動,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
她低著頭,淚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孩童說話的聲音。
“母妃呢?怎么門關著?”
是五皇子散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