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預(yù)料得到的結(jié)果,京中有些人家在內(nèi)務(wù)府里有根基,早就知道這件事,但對于陳家來說,還是一個沖擊。
對坤寧宮就更是沖擊了。
所以陳皇后病了。
與此同時,陳家那邊整個府里的氣氛都十分低迷。
尤其是陳平武,他所站的位置和二夫人不同,二夫人只看得見她和皇后女兒大皇子外孫以及兩個兒子的層面,他看到的卻是整個陳家。
大哥確實有不盡力之嫌,可大哥自己都焦頭爛額,他又怎么好去逼著大哥為當(dāng)皇后的女兒出力。
說白了,現(xiàn)在陳家連自己的根基都可能保不住,怎么可能分心思去辦其他。
而這一切壓力,乃至陳家最近這些年的動蕩,甚至他爹的告老,都來自于蘇貴妃。
媛媛,他的親女兒。
所以陳平武這些年也十分煎熬,一邊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要顧全大局,一邊又覺得都是他的隱瞞,以至于陳家現(xiàn)在遭受了這么多,每一次陳家發(fā)生動蕩,他都要煎熬一次。
二夫人猜他想把這件事告訴家里,其實并沒有想錯,陳平武是有這個打算,只是還一直猶豫著。
可他并不知道,暗中一直有雙眼睛盯著他,包括他的猶豫和掙扎,更低估了一個壓抑了許久的女人,一個不受丈夫?qū)檺?,事事都要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女人,屬于她的瘋狂。
尤其是陳皇后病了,宗鐸又被帶去了西苑,這一切更是促使了這種瘋狂。
所以陳平武出事了。
事情發(fā)生的很倉促,當(dāng)時正好是晚上,事情發(fā)生后很快就被陳家其他人知道了。
牽扯在其中的不光有陳平武,以及陳家的一個護院,還有白姨娘。老夫人雖是震驚難過,但還算有手腕,當(dāng)即就把整件事給壓了下來。
對外則宣稱的是,陳平武一直患有心悸,才會突然暴斃。而白姨娘這個幾乎不為外人所知的婦人,則人還沒入棺,就跟著殉夫了。
至于那個護院,沒人知曉其下落,包括二夫人都不知曉。陳家死了幾個毫不起眼的下人,又發(fā)賣了一批人,整件事似乎船過水無痕。
只除了陳皇后要守孝了。
盤兒之所以知道這件事,還是宗琮在景仁宮里發(fā)了頓火。
當(dāng)時他臉色極為難看,對陳皇后的厭惡流于表,一點都不加以掩飾,盤兒懷疑,若不是為了顧全大局,為了宗鐸的名聲,他肯定當(dāng)下就廢了陳皇后。
還好她聰明,見他進來時臉色不對,就把所有人都遣下去了,有福祿在外面看著,倒也不用擔(dān)心這般隱秘的事情被外人知曉。
盤兒聽了半天,...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心里極為不舒服,一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感,就是覺得十分堵,有些荒謬,有些詫異,有些悲哀。
“那這件事皇后知道嗎?”第一次,她稱呼陳皇后是這種口氣,沒帶敬語。
宗琮搖了搖頭。
也就是說,這件事是二夫人自己辦下的,不過起源卻是因為陳皇后,甚至是因為她。
“你不要多想,朕告訴你這件事,不是為了讓你不高興的?!弊阽娝樕惶?,反而勸道。
盤兒笑得有點悲涼:“我倒不是不高興,只是有些詫異罷了。”
為了權(quán)利,人到底有什么做不出來的?女逼母,母沒辦法了只能堵住源頭。盤兒一直覺得二夫人是個不太聰明的人,可這次她辦事似乎跟不聰明一點關(guān)系都沒。
為了掩飾自己,她利用了白姨娘和那個護院的私情,又收買脅迫了那個護院,還在陳平武的酒里下了藥。
陳平武飲了酒后去白姨娘處,他本來今天在另一位姨娘那兒的,當(dāng)然這是白姨娘收到的消息,其實這消息是假的,才會大著膽子跟情夫幽會。
誰知被陳平武撞了個正著,陳平武撞破奸情,大怒之下取了墻上的劍,要殺了那護院,未曾想到卻被護院反奪了劍,反手刺了一劍。
一劍刺到要害處。
接下來的事,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這里的事驚動了下人,又驚動其他人,陳家人聞訊而來,沒想到看見的竟是這樣的丑事。
再是痛恨那個護院和白姨娘又如何,這種事卻萬萬不能聲張出去,不然陳家的顏面都沒了,還成了懸掛在所有人頭上摘都摘不掉的奇恥大辱。
老夫人聯(lián)合陳平文把事情壓了下來,又肅清了陳家內(nèi)部,處置了白姨娘和那個護院,卻萬萬沒想到這一切不過正好趁了二夫人的意。
估計二夫人做夢都沒想到,其實暗中還有一雙眼睛。
宗琮當(dāng)初安排人盯著陳家,一是因為陳家特殊的地位,二也是因為盤兒的身世,所以盯的方向從前院擴大了后宅,萬萬沒想到竟會撞上這件事。
此時陳皇后正在坤寧宮為了父親的去世傷懷,并放出風(fēng)聲要守孝,擱在宗琮眼里就成了虛偽做作遮掩了。
“你也別不高興,索性皇后抱病又要守孝,朕帶你去西苑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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