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露震驚:“你可別忘了皇后,忘了咱們兒子!”
陳平武斥道:“我覺得你現(xiàn)在就是魔怔了,懶得與你多說!”
說完,他就匆匆走了,那背影怎么看都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姿態(tài),好像被二夫人戳中了什么。
他并不知道,這件事卻讓二夫人惦在心里。
且不提這邊,因為二夫人逆反的心態(tài),老夫人只能把大夫人趙氏派進宮,讓她多勸勸陳皇后,讓她別著急。
二夫人本來說不去的,不知為何又跟了上。
大夫人趙氏說來說去就是那套說辭,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講局勢講時機,講得陳皇后越發(fā)心浮氣躁,甚至有些明悟了如今宮外恐怕形勢更差,更不利于中宮一系,所以陳家才會是這種態(tài)度。
為了避開大夫人,她找了個由頭把大夫人支去御花園賞花了,留下了二夫人說話。
大夫人也心知肚明,并未多說什么。
陳皇后和二夫人說了半天話,都看她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問道:“娘,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我在想你爹……”
“你想我爹做甚?”
...二夫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也是昨兒她一天都惦著這件事,想了半夜都沒睡著,今天難免恍神。
眼見瞞不過去,二夫人就把事情跟陳皇后說了。
“你是說大伯現(xiàn)在不太想管我們二房的事了?”
“可不是,你想想以前老太爺還在京里的時候,是老太爺當家,擁立鐸兒當太子一直是老太醫(yī)心頭大事,一家子自然都往一處使勁??赡闱魄谱源蚶咸珷敾亟骱?,他們可干過一件有用的事,你大伯都去操心他那閣老位置坐不坐得穩(wěn)了!”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說?!”
二夫人訕訕的,也有點委屈:“我這不是也剛看出點苗頭,也是怕你在宮里擔心著急,才會盡量想穩(wěn)住你,誰知道你大伯藏得那么深,表面上又是商量對策,又是事事上心的,實則一直不出力?!?
“如今陳家也就大伯身居高位,他若是坐不穩(wěn)閣老的位置,陳家自然受創(chuàng),會這么想也是理所應(yīng)當?!标惢屎笄榫w不明道。
這就像一個有錢的人,他有錢讓自己吃飽穿暖,才會去追求更高一層次的東西,諸如養(yǎng)花養(yǎng)鳥增添點情趣什么的??扇羰撬约憾汲圆伙柎┎慌?,哪有精力去管別的。
道理雖粗,其實都是差不多的意思。陳皇后也能明白,但明白跟理解就是兩碼事了。
“所以我爹現(xiàn)在看見陳家境況艱難,又動了想認回她的心思?”大抵是今天知道的事太多,連番打擊下,陳皇后反倒極為冷靜。
二夫人看了女兒一眼:“我也只是猜測?!?
她把昨天發(fā)生的事又大致說了一遍,包括她的話以及陳平武的反應(yīng)等等,說得極為詳細。
而陳皇后卻一點想去聽的心思都沒有,現(xiàn)在的她于陳家來說,是個只會添麻煩沒有任何助力的人,于她爹來說,是時刻都能拋棄的棄子。
“娘,不管怎么樣,你一定不能讓爹把這件事說出來。不然,你、我、鐸兒、還有我那兩個兄弟,都會成別人眼里的笑話!”陳皇后握著二夫人的手,道。
可不是,若是以前皇后還沒露出頹勢時說,只會讓人羨慕陳家會生女兒,錦上添花。外面就算有些流蜚語,也不會太影響陳皇后本身,頂多是陳家的立場會搖擺。
但現(xiàn)在說,且不提陳家那邊如何,別人只會覺得陳皇后自認不是蘇貴妃對手,才會想和對方求和。至于對方會如何反應(yīng),這就是未知了。
而且這事一暴露,二房嫡出這一房就是徹徹底底成笑話了,陳家二房的庶女如何能丟,這跟正室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外人定然諸多猜測,免不了會想,當娘的當年不敵一個姨娘,現(xiàn)在當女兒的成了皇后,還是比不過人家蘇貴妃。
所以不用陳皇后說,二夫人也意識到了嚴重性。
之后母女又說了一些話,這時大夫人也從御花園里回來了,二人才出宮回家。
坤寧宮發(fā)生的一切,盤兒自然不知曉。
她頂多只知道最近陳家人進宮的很頻繁,似乎在籌謀著什么事。
能籌謀什么事?
害她是不可能的,如今隨著先帝的駕崩,那些太妃們都格外安分,齊王也被弄出京了,如今這宮里只差被宗琮經(jīng)營成鐵桶一片,陳皇后就算把她給害了,孩子們也還都在呢,根本治標不治本,冒得風險也太大。
那就只能是立太子的事了。
這事盤兒更不著急,顯然宗琮現(xiàn)在沒有打算立太子的想法,他這個人向來主意正,雖不至于獨裁專制,但也輕易不動搖。
所以她如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新生的兩個孩子身上,就是太后去西苑避暑把婉婤給帶走了,讓她這里多少顯得有些冷清。
大的是哥哥,單名一個鉅字,宗鉅。
小...的是妹妹,名字叫婉嫤。
兩個名字都是宗琮取的,沒有乳名,盤兒現(xiàn)在對給孩子取乳名也絕望了,當初婉婤的乳名丑丑,平時也就她叫叫,可還沒用過三歲,就被女兒嚴詞表示拒絕了。
所以這次盤兒干脆不取了,省事。
“娘娘,內(nèi)務(wù)府把您的吉服送來了,您要不要看看?”
“怎么這么快?”盤兒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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