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這個王太醫(yī)就不知道怎么說了,也是他為何會在里面逗留這么久的原因。
這是他第一次給大皇子請脈,從脈象上來看,大皇子胎里帶弱,自然底子不佳,但也不至于有外面謠傳的那么弱。弱是弱了點,但只要多鍛煉,日后體魄自然會強健。
可恰恰就因為身份重要,再加上又有早先的傳聞,王太醫(yī)反而不確定自己把脈是否準確了,畢竟大皇子體弱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他說出一個相反的結論,不是明擺著給自己找事。
若是以后陛下將大皇子的身體交給他,若是中間再出了什么岔子,王太醫(yī)并不意外皇后娘娘肯定會生吞活剝了他,說不定還要牽連老小。
就如同晴姑姑曾經跟盤兒說的那樣,宮里的御醫(yī)就是這樣,生性太過謹慎,以至于對很多病癥來說,他們都是保守治療。實在也是不得不謹慎,因為一旦出了岔子,就是牽連一家子的大事。
此時王太醫(yī)就是這種想法,也因此顯得有幾分猶豫,不過他生性就不是那種會遮掩的性格,這也是為何以前他在太醫(yī)院里醫(yī)術精湛卻不受重用的原因,還是宗琮登基后,才跟著水漲船高。
“老臣大抵醫(yī)術不精,并沒有診出大皇子又如何不好的跡象,除了胎里帶弱。按理說,大皇子不該會咳成這樣,也可能是內有濕氣,未浮于表面,還需多觀察幾日?!?
他這也算是一番實話了。
宗琮沉吟道:“那就再觀察兩日看看,說不定是之前那場病留下了根兒?!?
按下不提,等從這里離開后,宗琮難免露出劍眉深鎖之態(tài),盤兒見了也不好勸什么。
畢竟這事是他同意的,如今大皇子病了,想必心里是有些自責的。
沒等王太醫(yī)再觀察下去,下午陳皇后就把鮑院使派來了。
大皇子的身體一直是鮑院使調養(yǎng)的,陳皇后也向來篤信鮑院使,所以鮑院使如今儼然成了中宮一系御用的太醫(yī)。
如此一來,王太醫(yī)自然要退避三舍,將大皇子的病案交給鮑院使。
宗鉞聽說宗鐸病了的事,不免想到昨晚的事,有些猶豫要不要去探望一二,因為拿不定主意,他來找了盤兒。
“你要是想去就去,別顧慮其他的。娘不是跟你說過了,你們現(xiàn)在還小,大人們如何暫時還跟你們沒什么關系,而且你父皇也是希望你們兄弟之間都能好好的。娘說的,你聽明白了嗎?”
“兒子明白了?!?
盤兒摸了摸他的頭,既為兒子的懂事感到欣慰,又為他們這么小就要考慮權衡而感到有些悲哀。
終歸,這都是多余的情緒,她也沒想太久。
另一邊,鮑院使的到來,讓宗鐸身邊進入了嚴加防備的狀態(tài)。
嬤嬤和何年只差將他圍起來了,這么熱的天,冰也不給用了。后來實在架不住太熱,就把冰放在了臥房的門口,讓兩個小太監(jiān)把著扇扇...子,聊以慰藉。
宗鉞來的時候,有點詫異這屋里怎么這么熱,轉念再想大哥病了,倒也能理解。
“大哥?!?
等見到床榻上白著一張臉的宗鐸,他反倒不知怎么說話。
“都是我……”
宗鐸并沒有錯過宗鉞臉上的愧疚,經過昨晚,他其實對宗鉞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不管母后和二姐怎么說,至少宗鉞對他是沒有壞心的。
要不能前頭知道他病了,就立馬過來了,估計是心里愧疚,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害他病了。
實際上他的病——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病了沒有,他覺得自己是沒有病的,可都說他病了,他也確實咳得越來越厲害。
“我沒事,就是有點咳嗽?!?
旁邊圍了一群宮女太監(jiān)嬤嬤,宗鉞也不知道怎么說,又怕大哥是瞞著母后才鬧出的事,自己說了給他露餡了,也就不敢再多說了。
“既然大哥沒事,那我就放心了?!彼冻鲆粋€笑容。
宗鐸也笑了,“所以你別擔心,過幾天就能好了?!?
宗鉞沒有多留,他就算年紀不大,也能看出大哥身邊的人對他很防備,他也留不住。
等宗鉞走了,嬤嬤道:“大皇子,您可別相信二皇子是真心來探望您的,他就是做給圣上看。”
宗鐸抿著嘴,沒有說話。
嬤嬤嘆了口氣道:“老奴也是為了您好,您想……”
“行了,嬤嬤你出去,我要睡一會兒?!?
到底大皇子的病雖給大家都帶來了一層陰影,但也不至于影響到生活,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
就在這個時候,宮里突然傳來消息,說太皇太后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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