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這就便去?”
“緊早不緊晚?!壁w嬤嬤贊同道。又叫了玉萍和玉霞進來給趙曦月梳妝打扮,至于內務府分來的那幾個人,至今趙曦月還沒叫他們進來服侍過。
等收拾好后,趙曦月又有點猶豫了。
“還是等等吧,免得被對面看了去,她心里該不知怎么嘲笑我?!?
趙嬤嬤忙把她拉起來:“我的姑娘啊,這是在乎顏面的時候?嘲笑?等您有了寵,對面沒有,才是您嘲笑她的時候。”
趙曦月就這么被趙嬤嬤推出了屋,還讓玉萍跟在一旁小心服侍著。等她前腳剛走,后腳消息就被傳到盤兒耳里了。
這下連晴姑姑都坐不住了。
“主子,要不您也去坐坐?”
盤兒滿臉無奈:“姑姑,您就信我一次好不好?別著急?!?
她都這么說了,晴姑姑也只能聽著。
趙曦月去了繼德堂后,回來后據說挺高興。
也沒見東廂那邊鬧出什么動靜,想來應該還算順利。
之后,連著幾天每次去請安后,她都要借故多留一會兒,甚至偶爾下午無事還會去找太子妃說話。
這動靜不光落在盤兒眼里,也落在其他人眼里。
于是其他人看盤兒的眼神就越來越奇怪。
也是該奇怪,別看東宮就這幾個人,尋常大家都是足不出戶,實則每次來個新人,也不過一兩日的時間就能把對方的底兒摸透。盤兒是什么來路,又是來干什么的,大家心里都門清。
原該是她急著巴結太子妃的,偏偏她就是不動,倒是這個趙曦月平時架子端得挺高,沒想到放下身段后也是殷勤得很。
再去請安碰上時,胡良娣就不免譏了趙曦月兩句。
不過胡良娣也是個能人,哪怕是說譏諷話,也讓人抓不著手腳,趙曦月只能白受氣?;卦鹤雍蟀褮獍l(fā)在內務府派來的那幾個奴才身上,轉頭又往繼德堂去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幾天,到月底最后一天,侍寢的日子排下來了。
不光有趙曦月,還有盤兒。
太子妃歷來自詡做事公正,不管私底下如何,表面是絕不會讓人抓住把柄。不過趙曦月這殷勤也沒有白獻,她的日子赫然排在了最前頭。
如今胡良娣有孕,自然不能侍寢,除過她以外,還有七人,每人四天,剩下那兩三天,太子就自便了。
太子妃是初一初二,趙曦月的四天被分成兩份,分別是初三初四和初十初十一。
而盤兒,則被排到了中下旬,分別是十七十八和二十八二十九。就看這排寢的順序,東宮上下也該知道誰在太子妃跟前得臉了,至于盤兒,只差在臉上寫四個大字‘不受待見’。
小德子的消息還算靈通,出去轉了一圈,就把所有人的侍寢時間摸了個七七八八。
聽完小德子的話,晴姑姑的臉色驚疑不定。
不過當著小德子的面,她也沒說什么,轉頭卻把盤兒拉到了里間。
“主子,按照您這日子來算,太子妃恐怕不僅僅是不待見您,還打著不想讓您有身子的主意,你可得趕緊想個辦法?!?
盤兒不禁一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其實這事剛開始她也不知道,還是前世侍奉太子有一陣子了才發(fā)現(xiàn)——太子妃安排人侍寢的日子很有深意。
時下人總以為女子月事前后最容易懷孕,所以一般大家主母或宮里敬事房排宮妃侍寢日子,都是誰得臉誰有勢力誰塞銀子多,就把誰的侍寢日子排在這些日子里,殊不知恰恰相反。
只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而盤兒恰恰是其中之一。
盤兒之所以會知道,還是晴姑姑告訴她的。
晴姑姑出身風塵,青樓女子日里迎來送往,最怕的就是珠胎暗結。而最上等的青樓女子,她們從小受青樓里培養(yǎng),不光初夜要賣大價錢,以后侍候客人價格都要高出尋常妓女許多。
若是有貴人幫忙贖身,這又是一筆大進賬,所以老鴇子也不會把生意給做絕了。給樓子里姑娘灌絕育藥,那是下等娼窯才會干出的事,尋常她們就是靠避子湯以及算日子來控制有孕的。
這樣一來,日后若有人幫忙贖身,還能誕下子嗣,免得老無所依。所以要說這世上誰拿捏這個拿捏的準,還要數這些術有專攻的人。
晴姑姑憐惜盤兒,早先就把這些事私下告訴了她,也是心知盤兒日后只能為妾,為了以后的日子,自然要早早誕下子嗣,也免得被耽誤了。
這也是為何晴姑姑只一眼就看出太子妃的心思,殊不知太子妃哪是光這么對付盤兒,而是其他人也這么對付。
就靠著這一手,及二太太家學淵源的香片茶,太子妃想讓誰有身子,誰就能有,想不讓誰生,誰就生不出來。
太子身體康健,為何至今只有三個女兒,還要應在這處。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胡良娣就算是例外吧,盤兒猜測胡良娣大抵也發(fā)現(xiàn)了其中蹊蹺,才能接連有孕。
至于徐良媛,盤兒雖當時不在,也能猜出大概情形。
徐良媛進門時,正是東宮無后太子妃壓力大的時候,徐良媛一進門就投了誠,太子妃自然會抬舉她。如果徐良媛那一胎是個兒子,孩子定被太子妃抱走了,就因為是個女兒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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