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姒悶了一下,“你看見了?”
“猜的?!?
才怪。
難怪他出酒店的時候,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恁是沒往顏姒的方向看一眼,上車后也沒立即走,磨蹭了好一會兒。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她在了。
“回來就回來了,葬禮不對外開放,但你想什么時候來都行,我都嚇人?讓你窩在車里陪了一上午?!?
他真是一點都沒變。
打嘴仗誰都比不過他。
顏姒始終覺得他這副模樣不太妥當,有點浪蕩了,忍了忍話,還是沒忍住說出口:“今天的場合,你不該嬉皮笑臉,我也沒有要和你逗笑的意思,怎么說你也該嚴肅一些?!?
“本來是挺嚴肅——”
顏姒一記眼刀扔過去。
他懟到嘴邊的話全回去了,點點頭改了口:“好,你怎么教我都聽。”
“你真是……”
“難過的那段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你離開了快一個月,我的情緒早就調(diào)整過來了?!?
江硯黎肩膀壓過來,手撐在顏姒身后的椅背上,“你要是想看,我難過給你看也可以?!?
顏姒對他特服氣。
真不知道該說他心態(tài)好,還是情感涼薄。
“坐回去?!?
江硯黎挑了挑眉梢,嘴角輕勾著,眼底卻沒有笑意,連擴在眼周那層作為掩飾的假笑也逐漸散去,他一瞬不瞬的盯著顏姒,再開口時聲音壓沉了幾分,“你和陸懷瑾在一起了?”
顏姒愣了一瞬,“現(xiàn)在是你問這個的時候?”
“不然我什么時候有機會問?”
江硯黎步步緊逼,眼神跟鉤子似的,壓根沒想過要放過她。
顏姒都快惱了,脾氣上來自行給壓下去了,在心里告誡自己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和他紅臉。
她懶得回話,索性撇過頭去看著窗外。
江硯黎盯了她一會兒,自己坐回去了,但西裝早就被他給拿到腿上放著,悄悄的拉近了距離,和她之間就空半個胳膊的寬度而已。
車開了一會兒,他手也開始不老實,挪著幾根手指輕輕挑她的手指。
顏姒躲了幾下,他緩一會兒又追上來,手指鬼鬼祟祟的往她手上搭,顏姒一巴掌拍他手背上。
她都不想罵他。
不肖子孫。
沒多少難過情緒就算了,以為特意叫她過來是有話要說,結(jié)果句句都是沒意義的廢話,顏姒恨不得離他遠點,免得老天爺看不過去,對他天打雷劈的時候,沒開眼把她也給捎上了。
然而顏姒所以為的江硯黎的輕浮,在到達墓園,他捧著骨灰盒下車的那一刻,氣場都變了。
不知道是不是顏姒的錯覺,江硯黎身上的沉穩(wěn),還有種悲傷沉淀后的淡然,讓他像一棵樹一般堅不可摧。
上臺階的時候回頭看她,示意她跟過來。
顏姒走過去后,他有意壓著步子和她在一個臺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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