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聲哂道:“舍得從你那四四方方的破辦公室里出來了?”
江硯黎乜了他一眼,隔遠(yuǎn)了在拐角的沙發(fā)上坐下。
“不理人算怎么回事?”
江硯黎不耐煩,“你最近沒案子要辦了?”
“有啊,我晚上不工作,謝允叫喝酒就來了,不像你,天天恨不得住公司里。”
謝允趕緊戳戳周靳聲的后背,提醒他說話注意點,惹誰不好,偏要惹剛離了婚老婆就走得沒影兒的男人。
周靳聲才不怕,他向來嗆習(xí)慣了,取了個杯子,倒上杯酒,放到江硯黎面前。
“看開點,嫂子都已經(jīng)跟你斷干凈了,你再怎么作她也看不見,何必為難自己和你公司里的員工,人家多可憐?!?
江硯黎一腳踹過來,“你積了幾輩子的陰德,讓你這輩子做個臭名昭著的訴棍?”
“我怎么就成訴棍了?我明明正直得很,接案子定的價格純純的劫富濟(jì)貧,我又不是沒底線什么案子都打,比如當(dāng)初你要是找我?guī)湍愦螂x婚案,出于良心,我站在嫂子那邊,接她的也不接你的?!?
江硯黎氣笑了,頂了下腮,眉眼間浮了幾分冷燥,“那你真該接她的,多讓我吐點錢出來?!?
周靳聲心下略略詫異了下。
他要是沒記錯,之前沈星眠被他寵成那樣,也沒見他除了一張卡外,還給過什么東西,唯一的一套別墅,還是沈星眠十八歲時,江硯黎送的生日禮物。
比起他自愿給顏姒的,簡直瞧不上眼。
他是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給掏空了全拿給顏姒。
可惜時機不對,人家早不稀罕了。
周靳聲原本就是打趣,但過分的話不會說,點到即止就行,卻忘了身邊還蹲了個沒眼力勁兒的謝允,突然冒出一句:“舍不得嫂子,那就去追回來嘛,她暫時不回國也沒事,硯哥你找人盯著點,免得老婆真跑了?!?
周靳聲想捂嘴都來不及,反正話都蹦出來了,某人要作死,他就坐遠(yuǎn)點。
果然,江硯黎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欻的一下扔過來,嚇得謝允拿酒杯的手都在抖,趕緊自打嘴巴。
“小嫂子嗎?”旁邊的人聽了好久,總算是對上號了,斗膽開口:“硯哥,你不知道嗎,小嫂子她在國外訂婚了?!?
話一落音,整個客廳里猝然安靜下來。
江硯黎薄唇緊抿,捏著高腳杯的手繃得指骨發(fā)白,黢黑的深眸里好似瞬間敷了一層薄薄的冰,“誰訂婚?”
“小嫂子呀,我弟弟上星期去那邊玩,聽人說的,還見到小嫂子了,她和那個叫什么陸……”
“陸懷瑾?”謝允嘴里自覺的溜出了名字。
“對!就是這個名字,在一個飯局上見到的,我弟弟就坐在他們對面,看得清清楚楚,小嫂子手上婚戒都戴上了,跟她未婚夫坐在一起,他當(dāng)時想偷偷拍張照給我的,沒找著機會,他說沒覺得他們有多親密,但是非常自然,陸總很照顧她,她全程都沒自己夾過菜,看著就像在一起很久了似的,不然怎么會有那么深的默契……”
謝允的大腦總算是接上天線了,覺察到江硯黎的臉色不對,他趕緊去把朋友的嘴給捂了。
“他喝醉了瞎說的,硯哥你別聽,他寫小說呢!”
“唔……誰瞎說……明明親眼……”
“閉嘴吧你,”謝允在那人耳邊警告,“我硯哥可在意他前妻了,你還叭叭,每一句都往他心口上戳刀子,就不能裝不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