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獻看著小男孩離開,準備去待客堂時,一轉(zhuǎn)身,看到花叢中站著一個魂靈。
魂靈穿著很規(guī)整的西裝,脖頸系著紅色的蝴蝶結,這種蝴蝶結很突兀,自從隱蔽后。
文獻沒有回過人世,但從窺探鏡里看到過,現(xiàn)在很多貴婦人喜歡養(yǎng)名貴的狗,喜歡給它們穿西裝,以及脖子上戴個鮮艷的蝴蝶結。
文家位于夾縫之地,山脈之處,又是陰陽人,文家每天都有大量的魂靈經(jīng)過,也有在經(jīng)過文家時,迷路的魂靈。
“想要去黃泉在原地轉(zhuǎn)三圈,可以離開。”文獻指引他。
魂靈正在觀察一朵紅花,聽到聲音耳朵一動,慢慢抬起頭。
文獻正準備離開,等魂靈抬起頭他看清楚那張臉時,文獻臉色大變。
——
“小姑娘,你過來,我問你一件事情?!?
周浮生招招手,對一旁‘監(jiān)視’自已的文家人說道。
“小姑娘?”文家女孩重復這三個字,眼中有輕蔑流轉(zhuǎn):“算算年紀我做你祖奶奶都行。”
“我祖奶奶早死了?!?
文家女孩點點頭:“我確實早死了。”
文家屬陰陽人,生出來就是個半死人。
說完女孩有幾分得意。
這下是賺了個大便宜,看這個外鄉(xiāng)人怎么說。
他要是出不遜,或者動手,她正好有理由滅掉這些人。
和擺渡人狼狽為奸的東西能是什么好東西!
哪知周浮生沒有絲毫被占便宜的惱怒,反而一臉歡喜:“祖奶奶,原來你真的是我的祖奶奶,祖奶奶你快來坐下——”
他邊說邊把她拽到椅子處坐下。
“祖奶奶,來,您喝茶,這是晚輩孝敬你的?!?
周浮生倒了一杯溫茶。
文家女孩有些茫然,顯然沒想到周浮生接受的這么良好,而且看他如此誠懇的樣子,不會真的將她當做祖奶奶了吧。
她勉強喝了一口茶。
“祖奶奶,你喝了這茶就是我親祖奶奶了,我就是你親祖孫了是不是?”
周浮生殷勤的繼續(xù)添茶。
文家女孩被他說的有點頭昏腦漲,想到是自已要占這個便宜不能認慫:“沒錯!”
周浮生滿目歡喜:“祖奶奶,作為長輩,小輩有個事情想要問你,不知道行不行?”
“不……”
“祖奶奶資歷高,輩分長,我要問的問題你肯定都知道,更何況咱們第一次見面,你心里肯定十分疼愛我,我就是問點小問題,祖奶奶不會不回答我吧,還是說你說的都是假的?”
文家女孩抬起的屁股又坐在椅子上:“你問,我看著回答?!?
“其實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一點小問題?!敝芨∩纯次募宜闹埽骸皣K嘖,文家宅子這么大,又封鎖的那么嚴密,聽說想要進來還要同時敲四扇門,你說會不會有人出去了回不來呢?”
文家女孩干脆利落道:“絕不可能!”
“這么絕對?”
“哼,文家不能出世,但少爺他們偶爾出去一下是可以的,只是不能久待,我們文家人想要進來方便的多?!?
周浮生搖頭:“說的太絕對了,我就知道有個人丟了找不回來了?!?
“瀛少爺不是丟了,是被人害了,你懂什么!”
周浮生眉峰一挑,瀛少爺?
一旁縱觀全程的楊薇不得不給周浮生豎起大拇指:兄弟,牛啊。
“祖奶奶,你怎么就確定瀛少爺是被害了呢?”
文家女孩自知失,不愿多說,抿起唇不作聲。
周浮生背過身:“這點小事都不愿意和小輩說,也不知道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我看你是不知道吧,算了算了,你這祖奶奶當?shù)囊蔡×耍阕甙晌也徽J你了!”
文家女孩蹭的一下站起來:“你…你這個不孝孫,一不合你就不認祖宗是吧,我怎么就不知道了,瀛少爺是被擺渡人害死的,瀛少爺死后,青鸞夫人傷心欲絕,聽不得任何人提起瀛少爺?shù)拿?,所以才不能說的?!?
“哇——”周浮生驚喜道:“原來你真的知道?!?
文家女孩:“那當然!瞧不起誰!”
“不過……”周浮生憂愁望天:“我覺得你知道的不太準確哎,據(jù)我所知,擺渡人都善良,可愛,單純怎么會殺小孩呢。”
文家女孩雙眼蹭噌冒火,指骨都咯吱咯吱亂響:“擺渡人是我們世敵!我們文家與他們不共戴天,先是殺了大小姐,再是殺了瀛少爺,你說我說的不準確?當年青鸞夫人帶著瀛少爺去人世歷練,被擺渡人追殺獵捕,與瀛少爺失散,獨屬于瀛少爺?shù)哪潜K魂燈滅掉……”
說著說著,文家女孩感覺不對勁,卡頓了一下,質(zhì)問周浮生:“我沒說過瀛少爺是小孩,你怎么知道他是小孩子的?”
“猜的?!?
文家女孩瞪圓了眼睛看著周浮生:“我覺得不對勁?!?
自已明明沒想說這么多的,怎么說了這么多。
“哪里不對勁?”周浮生坐在椅子上,指尖把玩著茶杯:“你也沒說什么?!?
文家女孩蹭的一下跑出屋子,惡狠狠瞪了一眼周浮生決定從現(xiàn)在開始什么都不說了。
她,絕對一個字都不說了。
悠悠在園子里簡單晃悠了一會兒,回來看到楊薇笑的捶桌子,好奇:“什么事情這么高興?”
楊薇哈哈哈:“沒什么,周浮生給人當孫子呢?!?
“錯過了!”悠悠扼腕嘆息!
“喂喂喂,你們有點良心好不好,我這不都是為了魂靈嗎?”周浮生敲敲桌子:“我已經(jīng)問出一些重要的問題,比如,我們知道了魂靈很有可能是叫文什么瀛的文家人,母親是青鸞夫人?!?
“青鸞夫人…”
悠悠輕輕喃著,眼前浮現(xiàn)一個凌厲又堅韌的女人。
“你知道?”
周浮生敏銳的問。
悠悠本來不想說,但想想大家都在文家,不論是敵是友,還是簡單說了一下關于文家的情況。
悠悠一直在黃泉悄摸摸探聽著文家的事情。
真真假假,似有若無的事情有很多,她分辨不了太多,但對文家的成員還是有些清楚的。
文家可以分為三層,文家老祖,大樹的樹根,文家的核心力量,是文家最上層的存在,不出意外已經(jīng)在黃泉有職位了,應該是不常在文家。
文家掌家人,目前是三位,這三位算是樹根,文家的中堅力量,三位各有一個夫人,分別是大夫人文青鸞,二夫人文青薇,三夫人文青薔。
她們的孩子是文家的樹枝。
剩下的文家人便是那樹葉,層層疊疊。
“等一下,他們的夫人也都姓文?”周浮生發(fā)現(xiàn)了華點:“近親結婚啊?”
“沒錯?!庇朴泣c頭:“文家人是族內(nèi)通婚,禁止與外人通婚的?!?
“哦——”
周浮生手指捏住下巴,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文青薔……”
趙嬌的母親,保潔員的妻子?
文家禁止與外人通婚,難怪將她帶回文家,獨留下保潔員和女兒在人世生活,分隔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