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后,曹恩坐下來,喝口茶潤嗓子,才想起來問正事:“還沒問你們?yōu)槭裁磥韽V南呢。”
周浮生和楊薇把廣南文家的鴻門宴和她說了。
上次云渺小姐沒離開時,曹恩跟在她身邊。
廣南文家的事情,她知道的應(yīng)該多些。
云渺小姐很少和他們講這些,于是周浮生和楊薇的期待點都放在曹恩身上。
果不其然,曹恩低下頭,似乎在竭力壓制什么,過了一會兒,抬頭,唇畔帶著冷意。
“真是病樹枝頭又逢春,哦,不對,應(yīng)該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死蟲子才是好蟲子。
“我覺得他們好猖狂,上門就算了,還說是鴻門宴,真是一場水靈靈又酣暢淋漓的挑釁?!?
“時間真是個好東西?!辈芏骱咝Γ骸澳茏屓送浲纯?,恐懼和可怕。”
廣南文家的事情,曹恩知道的不對。
但她永遠不會忘記。
是廣南文家放出那東西。
生生將自己撕扯進嘴里。
在漆黑的樹影中,孤星冷月是那么涼,她帶著恐懼與不甘從生死線中掙扎出來,看向孤月之下,那一抹冷漠與毫不關(guān)心的身影。
救救我。
她記得自己是開口求她的。
那抹身影只是越來越遠,毫無情緒的眼眸穿過黑暗落在她身上,像在她身上灑了一層冷霜。
然后,轉(zhuǎn)身。
她也被吞噬進去。
怎么,又想起來了。
曹恩將那一幕從自己腦海里硬生生挪走,快速喝幾口茶,壓住咕嚕咕嚕冒出來的酸澀。
“文家讓云渺小姐來廣南,是想對付云渺小姐,從來到這里,鴻門宴就已經(jīng)開啟了?!辈芏魈崆按蝾A(yù)防針:“你們要小心,這里是屬于文家地界,十分玄妙,多用點心,知道嗎?”
曹恩鮮少這么認真和他們說話。
周浮生也罕見沒和她頂嘴:“我知道了?!?
楊薇也點頭。
大致明白了曹恩的意思。
廣南文家邀請云渺小姐參加鴻門宴會,云渺小姐應(yīng)邀而來,從踏進廣南地界,鴻門宴就開始了。
也就是說,從進入廣南開始。
他們就進入廣南文家的樹蔭連綿處。
在這里,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遇到的任何人,可能都是鴻門宴的一環(huán)。
兩相交手,一攻一守。
曹恩臉色一變,神色似有喜又有懊惱:“不該和你們說的?!?
周浮生和楊薇倆人都不笨,彼此一看:“昨晚上那個詛咒…”
旋即又想明白了。
云渺小姐作息規(guī)律,昨天那么晚的時候竟然能夠出現(xiàn)在幻境中,并且救下他們,是因為她知道這場較量從進入廣南就開始了。
她知道,沒和他們說。
其實是在用他倆釣廣南文家的手段。
曹恩也是在說完的瞬間想明白的。
一攻一守。
攻的看似是廣南文家。
實際上看似在守實際在攻的是云渺小姐。
只不過這個方法對他們兩個來說,很危險。
就像昨天那種場景,云渺小姐但凡晚來一會兒,他們兩個就被詛咒了。
不過…
周浮生垮著一張臉:“曹恩,你暗喜也太明顯了吧?!?
曹恩笑的想原地跑兩圈:“有嗎,是你心理陰暗吧。”
周浮生給她一個友好手勢。
曹恩笑夠了,促狹道:“來,問問你們兩個是什么心情?!?
“能有什么心情?!?
周浮生懶得理她。
楊薇聽明白她的意思,自然的道:“我們本來就是跟在小姐身邊,讓自己成為靶子不是很正常嘛?!?
“反正我相信她。”楊薇一臉崇拜:“她不會讓我們出事的?!?
曹洞笑容微微一僵。
是啊。
只要沒脫離關(guān)系,她總不會袖手旁觀。
…
“曹恩全說出來了?!毙▲P凰繞著云渺飛兩圈,在桌子上站好,小家伙氣鼓鼓:“現(xiàn)在他們兩個知道了,那群老…也會知道,你的計劃要落空了。”
原本周浮生和楊薇無知,沒有防備,廣南文家的手段都會落在他們二人身上,以此讓云渺完全只能守。
現(xiàn)在他們二人知道了,廣南文家必定要從其他方面入手。
大人的計劃落空,只能守著了!
云渺將它從自己宣紙上揮開。
小鳳凰被揮的一個趔趄,它用翅膀捂著自己屁股,羞憤不已:“大人,我是為你好,你怎么還打我?!?
“話多?!?
云渺玉白的手指握住碧綠色的筆,沾一下研好的墨,還未落筆,那價值不菲的宣紙上浮現(xiàn)一個又一個血紅的字。
小鳳凰還在不滿:“話多的是曹恩,說起來,那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不如我們…咦?”
小鳳凰飛到筆架上,低頭看宣紙上一個個浮現(xiàn)的字。
“形影相吊,煢煢孑立,有情皆孽,孤嗣長生,永墮幽冥,萬劫不復。”
小鳳凰后知后覺抬頭,眼淚唰地一下落下來,哽咽的撲進云渺懷里“大人,你…你中詛咒了…嗚?!?
云渺兩只手指將它夾開“裝什么,你知道這對我沒有用?!?
小鳳凰貼貼失敗,耷拉著腦袋。
云渺揮揮手,那寫滿詛咒的紙張焚燒干凈。
等再拿起筆的時候,紙張上干凈無虞。
云渺再次確定。
詛咒對她真的沒用。
——
兩章合成一章發(fā),是4000字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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