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淵寒毛直豎。
忽然。
爸爸一把抓起了供桌上沾著鮮血的血紅菜刀,怨毒的眼睛透露出瘋狂,一眨不眨盯著江淵,起身,一步步朝江淵走來。
“??!我、我的兒子是異端!我的兒子……是異端!”
旁邊,是來自媽媽同樣癲狂的話語:“太……太好了……”
“哈……哈哈,我的兒子……是異端,真是……太好了!”
“我真是……太幸運了!”
頓時!
溫柔的媽媽,如一只暴虐的野獸朝著江淵撲來。
她的雙手血紅,她的臉上是鮮紅血線。
她的表情,興奮、瘋狂、激動!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手持血紅菜刀朝自已一步步走來的爸爸。
張牙舞爪滿臉狂喜朝自已撲過來的媽媽。
江淵腦子一炸。
他甚至都來不及細(xì)想這一切為何發(fā)生、慈祥的爸爸、賢惠的媽媽為何會突然性情大變。
求生本能促使著他在這一刻毫不猶豫轉(zhuǎn)身就跑!
剛剛不小心踢翻了鐵盆,被爸爸粗暴推開,正好距離書房門口最近。
死亡的恐懼和詭異的驚恐令他分泌出了大量的腎上腺素,速度從未有過的快,腦子也從未有過的靈敏。
跑出書房的瞬間,還順手將書房門給一把關(guān)上!
‘嘭!’
并不強壯反而還很柔弱的媽媽竟然輕易地撞開了厚實的房門,表情更加狂喜了,以更快的速度朝江淵跑來。
后面的爸爸表情怨毒,突然舉起手中菜刀,朝著江淵這邊隔空劈下——
一道猩紅的氣體竟然詭異地脫離了刀身,化作了一道猩紅刀氣朝著江淵直直劈來。
“操?。?!”
江淵驚得亡魂皆冒,這尼瑪?shù)降资莻€什么鬼???
真氣?魔法?法術(shù)???
可死亡的逼近令他根本不及思考太多。
腎上腺素作用下,他做出了這輩子最為靈活的閃避行為,堪堪躲開了這詭異的刀氣。
那刀氣則筆直擊中了客廳的沙發(fā),只聽‘噗嗤’一聲,厚實的實木沙發(fā),愣是被這詭異的刀氣劈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異端,異端!”
“異端都得死!”
“異端都得死!?。 ?
“哈哈,我兒子是異端,我兒子是異端!”
爸爸媽媽癲狂的聲音還在響起,江淵甚至都已經(jīng)感受到后背近在咫尺的媽媽。
‘啊’地怒吼一聲,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力氣,一腳朝著身后狠狠踹去。
媽媽的身軀被踹得倒飛,江淵看都來不及多看一眼,飛速跑到門口,打開合金防盜門的門鎖,一個閃身跑出,又重重將防盜門重重關(guān)上!
接著撒丫子繼續(xù)逃命!
才剛跑了幾步。
‘嘭!嘭!嘭!’
身后巨大的撞擊聲,還有江淵這個獵物逃跑后來自爸爸媽媽喪失理智的如野獸一樣的怒吼聲。
但……
也幸好他們喪失了理智,只知道瘋狂地攻擊合金防盜門,卻不知道去開鎖。
這也為江淵爭取到了寶貴的逃命時間!
根本沒可能乘坐電梯。
從樓道的安全通道推門而入,手扶著樓梯欄桿,甚至都沒時間去跨越樓梯,直接從樓梯平臺一躍而下,跳到下一個樓梯平臺上。
如此反復(fù)旋轉(zhuǎn)跳躍著從安全樓梯向下逃命。
他們家樓層并不是很高,在九樓,是一座很老舊的小區(qū)。
只不過片刻,江淵從一樓樓梯安全門猛地跑出,身后……
似乎爸媽并沒有追過來。
江淵感覺自已的心臟,仿佛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迷茫、震驚、駭然、恐懼、驚懼……
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都大大摧殘著他的三觀以及對這個世界的認(rèn)知。
他忽然覺得……
這個世界。
好像……
與自已所理解中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報警!
江淵腦子里第一時間冒出了這個念頭。
然而。
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來。
忽然?。?!
‘乒乓——’
‘乒乓——’
連續(xù)兩聲玻璃碎裂的聲音猛地在九樓傳來,江淵駭然抬頭望去——
卻見。
爸爸手里還拿著那柄血紅的菜刀。
媽媽還穿著她那件淡黃的居家服。
竟然就這般從九樓破了窗,一躍而下朝自已追來!
甚至,當(dāng)他們下降到二樓的位置的時候,借著小區(qū)的燈光,江淵清晰看到了他們的表情、他們的雙眼。
從九樓一躍而下。
他們臉上渾然沒有半點的恐懼。
他們怨毒的、狂喜的猩紅雙眼,從始至終,都死死地注視著江淵,一眨不眨、一挪不挪。
‘噗——’
‘噗——’
連連兩道重物墜落的聲響。
在江淵驚呆了目光中,爸爸媽媽一前一后墜落在地。
紅到發(fā)黑的鮮血,很快浸染了他們墜落后的這片水泥地。
他們已經(jīng)摔得不成人樣。
四肢扭曲,脖子扭曲、甚至腦袋都已經(jīng)變形。
可始終沒有改變的,是他們死死盯著江淵的癲狂雙眼。
還有……
爸爸嘴唇輕啟,無聲的兩個字——
“異端……”
然后和媽媽一樣。
再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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