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沉默的江淵,朔風慢慢點燃了一支香煙,抽了一口,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不是覺得因為你姐江悅的緣故,導致了很多破惘者因她而死?”
江淵慢慢抬起頭看向了他。
朔風笑著擺了擺手,表情淡淡的說道:“相信你也知道,其實很多破惘者都不是先天的,至少八成是后天的。”
“后天破惘者,在還是狂信徒的時候,不少都殺過我們破惘者的?!?
“就比如說……我。”
說到這里朔風笑了笑,說:“你或許以為我是天生的破惘者,畢竟我都已經(jīng)是高階了,是不?”
“不!我也是后天的!”
“甚至……”
“我曾經(jīng)也是一個傳播者麾下的親信!”
“死在我手里的破惘者有43人!”
“其中……包括了我的雙胞胎兒子?!?
“沒錯?!?
“他倆都是天生的破惘者……”
“我親手,把他倆……獻祭給了惡魔?!?
朔風咧了咧嘴,無聲的笑笑,笑容之下,是無盡的悲慟、無盡的瘋狂、無盡的怨恨。
“對了……還記得你與李叢武在體育館戰(zhàn)斗后,你將他殺了,然后前去替你死去的人嗎?”
江淵輕輕點頭:“當然記得。”
朔風無聲的笑容又增添了一抹悲苦:“那個領頭的中年女子……她是我老婆?!?
江淵身軀一顫,不可思議的看著朔風。
朔風重重的、狠狠的狂吸了一口香煙,將香煙的煙霧狠狠抽進了肺里,似乎想要麻痹自已的思維一樣。
“你不要有心理壓力?!?
“她是愿意的,我也知道她早就想要尋死了?!?
“我倆當初信奉的是同一個惡魔,而我們兒子……當時是我們一起獻祭的?!?
“她在那個惡魔組織被徹底摧毀從而醒悟的時候,幾度尋死,卻都被我攔了下來?!?
“因為我知道……死,其實是一種最簡單的方式,更是一種解脫、一種救贖!”
“我們……得替他倆報仇啊……”
“那天,你出事了,需要幫助,她得知了?!?
“她主動請纓的?!?
“這是她的救贖,也是用她自已的死亡,將報仇的信念寄托在了你的身上?!?
“而像我們夫妻這樣經(jīng)歷的破惘者,還有很多很多……”
“最該死的是惡魔,除了傳播者、潛伏者,其余的狂信徒,都是一群被惡魔控制了的提線木偶?!?
“當然我這也不是替江悅說話,僅僅只是向你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說到這里,朔風重新點燃了一支香煙,慢悠悠的吸著。
從他臉上似乎已經(jīng)看不到任何的情緒。
朔風今年到底多大的年紀,江淵并不知道。
高階強者,已經(jīng)不能從外貌上看出具體的年齡變化。
譬如颯爽女子淳于蕾靈,她看起來像少女,又像中年女子,但實際上真實年紀恐怕已經(jīng)六七十歲了。
當然了,對于高階強者超過了兩百年的壽命而,六七十歲……好像只能算是正青年?
江淵如若沒有記錯,朔風曾和他說過,他已經(jīng)與惡魔爭斗了足足34年。
他雙胞胎兒子自當是十八歲那天發(fā)現(xiàn)他們是破惘者的。
所以估摸著朔風年紀不會小了。
實難想象。
這34年,他,還有那位為自已而死的中年女子,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
可能,是因為仇恨吧。
對,只能是因為仇恨了。
唯有刻骨的仇恨,才能讓他們熬過備受煎熬的34年。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