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一個面容秀麗,看起來不過三十左右的女子在老嫗帶路下進入,面如寒霜,眼神冷漠。身后跟著知舒。
女子看到知行雪,展顏一笑,看似熱情,實則眼底寒芒越發(fā)冰冷:“小妹知清,見過二姐。”
知行雪平靜看著她:“好久不見了,五妹?!?
知清與知行雪對視:“那么久沒見,二姐為何蒼老了那么多?霜華宗的水不養(yǎng)人嗎?”
“五妹倒是還與年輕時一樣。”
知清笑了,還沒等她說話,知行雪聲音傳出:“那么虛偽。”
知清臉色一變,沉了下去:“我很好奇,二姐為何要回來?被人打的像喪家犬是不是很丟臉?”
“臉不臉的早已不在乎了。你我都半只腳入土的人了,你還強行駐顏有什么意義?”
“這就不勞二姐操心了,不過二姐這一回來可是鬧出了不少事啊。”
“不算多,被人惡心總要反擊。”
“所以二姐就讓我那邊的戰(zhàn)場一個鎖力修煉者都沒有?不符合規(guī)矩吧。這可不是鎖行間的規(guī)矩。”
“這是我知行雪的規(guī)矩?!?
知舒皺眉:“曾姑祖婆婆這么做是不是。”
“閉嘴。”知行雪厲喝,嚇了知舒一跳,她剛要憤怒,可下一刻,冰寒傳遍全身,整個人如同被凍結了一般,思緒都在停滯。難以形容的冷意讓她在一剎那感受到身體每一個細胞在碎裂,那種直面死亡的感受是她很多年都沒體會過的,哪怕在星云戰(zhàn)場都沒有。
不過這種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下一瞬就恢復正常。
知清擋在她身前盯著知行雪:“二姐,小輩不懂事說說就算了,身為長輩卻出手,有些過份。”
知行雪目光森寒,一步步朝知清走去。
知清目光閃爍,就這么盯著。
越來越近。
看著知行雪,知清沒由來的心慌,古老的記憶浮現(xiàn),那個年代,她叫行血,在黑白天殺了太多太多人。硬生生扭轉了知家因為自己三個哥哥死亡形成的劣勢。沒有人不怕她。
而那時候,自己不過是個小女孩。
每次面對她都恐慌,正因如此,她才要趕超這位姐姐,不打破恐懼,如何走出去?
所以她任何事都要跟這個姐姐比,直至她與家族決裂,離開第四星云。
而今,熟悉的感覺再度出現(xiàn)。
原以為內心早已打破恐懼,可隨著她的接近,那種恐懼居然不自覺蔓延而出。回憶不斷占據(jù)腦海。
陡然的,她看到知行雪那雙眼睛變得猩紅,下意識后退一步。
就這一步,心氣泄了。
知舒駭然望著,退了?自己一直仰慕崇拜的人,退了。
知行雪停下,盯著知清:“是我對你管教太少了,讓你現(xiàn)在敢算計我。小清,我?guī)瓦^你的吧?!?
知清握拳,踏前一步盯著知行雪,面色低沉:“你背叛了家族,就不該回來。”
“這不是你能干涉的?!?
“時代不同。用一只螻蟻就想改變格局,二姐,你太天真了,那只螻蟻只要我想,隨時可以碾死?!?
“那你要面對的就是我了?!?
知清轉身就走。
…
隨著一批批材料送達,王芥到達鎖行間正式滿三年。
三年期限一到,執(zhí)事堂就可以強制征調他去戰(zhàn)場。事實上巫云也確實這么做了。
不過這份強制征調被知行雪攔截,在外界引起了不少波瀾。
知清親自下場與知行雪博弈,必須把王芥拉入戰(zhàn)場,而知行雪也獲得了部分長老的支持,尤其知也的支持,一時間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
王芥靜靜等著。
材料不斷運送過來。
不管要不要去戰(zhàn)場,他都必須將第十枚印記達到天反。之前已經(jīng)吸收過一波材料,這次,應該可以了。
做操時間到。
開始吸收鎖力。
第十枚印記從深黑色不斷朝著天反而去。
整個鎖行間都在關注王芥去留,唯有王芥自己在盯著材料。
當做操結束,第十枚印記,完成。
就在第十枚印記達到天反的一瞬間,身體驟然凝縮,來自那十枚印記。
怎么回事?
王芥根本沒反應過來,血肉就在緊縮,無法承受的痛苦如潮水般席卷而來,將他淹沒。他整個人蜷縮在地,感覺身體要四分五裂。那十枚印記如同活了一樣在扭曲,隨后,化開。
燙,極致的燙。
血肉都在被融化。
來自那十枚印記融化的黑色,緩緩朝著全身蔓延,流淌,朝著血肉內融化而去。
全身汗水在蒸發(fā),整個人籠罩于霧氣之內。
沒人說過印記顏色的提升會發(fā)生這種事,這分明是嘗試破星才會出現(xiàn)的。
要想達到破星境,必須將十枚印記內的力量融入血肉之中,以蛻變升華血肉,再打破星辰,如此,就是破星境。
這個過程最難的應該是十印為山,打破十印的山,將十印力量釋放,融入體內,這才是艱難的過程。但自己竟直接省去了這個過程,十印自主融化。
與別人不一樣?
更不一樣的是別人沒那么痛苦。他在個人終端看過一些人破星,人家的辰力或者鎖力融入血肉很自然,雖說也有些痛苦,但不多。自己承受的究竟是什么?
是將整個人融化的極致痛苦。他感覺血肉在一點點流淌,如同血液一般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