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屏風外的那個男人,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疏離。
“丞相大人息怒。此事我之過。所有責難,我愿一力承擔?!彼D了頓,聲音里滿是決然,“但此婚,必須退?!?
屏風后的她聽到如此決絕的話,心口像是被一把鈍刀狠狠地剜開,痛得她無法呼吸。
她不是不知道他傾慕的是她的庶妹,可他是唯一驚艷了她年少時光的男子,她做夢都想和他白頭偕老。
聽到他起身準備離去的動靜,她再也忍不住,從屏風后沖了出來,攔在了他的面前。
“等等!”
她咬著發(fā)白的下唇,用盡全身的力氣,才鼓起勇氣說出那句話:“四皇子殿下......就不能......試著接受臣女嗎?”
他看著她,那雙多情的桃花眸里,此刻卻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墨色。
良久,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淺,帶著幾分諱莫如深的意味,像是憐憫,又像是嘲弄。
“如何接受?”他輕聲反問,語氣卻透著幾分冷酷,“姜姑娘,你我本就不是同類人?!?
不是同類人......
她從前是不明白這話的深意的。
而現(xiàn)在,她突然恍然大悟。
他是南月國人,她是大鄴國人,兩國之間隔著血海深仇。
難怪上一世她如何努力,都走不進他的內心。
難怪他對姜瑤真那般與眾不同。
因為姜瑤真和他一樣,身上流著南月的血。
他們才是“同類人”。
眼前的場景開始扭曲、撕裂。
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濃得化不開的墨色之中。
唯有蕭凌川依舊站在她面前。
只是,他身上的玄色錦袍,不知何時變成了一身染血的黑衣,空氣里彌漫開濃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