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的第一晚,武遠旭沒有睡著。
他在想,誰可以給他傳信。
一直想,一直沒有眉目。
就在他感覺心煩意亂的時候,王秀敲響他的房門。
武元旭連忙起身去開,卻看見王秀怯怯地道:“房間太大了,又干凈……”
“我睡不著?!?
武元旭無奈一笑,握住她的手道:“那跟我一起睡吧?!?
王秀點了點頭道:“我瞧見這屋子里有羅漢床的,我身量小,可以睡?!?
武元旭道:“我說的是一張床?!?
王秀搖著頭:“那不行,我們還沒有成親呢?!?
武元旭循循善誘:“我受了傷你是知道的,又不能做別的?!?
王秀害羞地紅了臉,依舊拒絕道:“反正就是不行?!?
武元旭略顯遺憾道:“那好吧?!?
“不過我睡羅漢床,你睡床上,舒服點?!?
王秀也沒有拒絕,就這樣爬上了他的床。
但她也沒有睡,而是看著武元旭問道:“你在京城有別的親人嗎?”
武元旭陷入了沉默。
王秀不死心地問:“一個也沒有嗎?沾親帶故的也沒有?”
一句沾親帶故,提醒了武元旭。
他目光倏爾一亮,想到了一個人:郭安。
這個妹夫有點聰明,但是不多。
且因為順芳的原因,跟王家、和蕭家都走得不近。
他要是知道自己落難,為了彰顯他的能耐,應該會幫忙傳信。
只要信能落到馬貴的手里,其他的就不操心了。
武元旭起身,大步來到王秀的面前。
在她震驚的目光中,往她額頭印上一吻。
然后高興地道:“阿秀,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我現在知道要怎么做了。”
王秀又羞又怒地望著他。
見他這副高興的樣子,又忍不住為他開心,便問道:“到底怎么了?”
武元旭道:“我想起來了,我是有一個親戚在京城?!?
“我明天就去找他?!?
“快睡吧,我們一定能渡過難關的。”
王秀根本沒有睡意。
她看向興奮的武元旭,問道:“你是不是在為錢的事情操心?”
“這宅院真大,還要請人打掃。”
“明明我們只有三個人,也要請人做飯。”
“這是富人過的日子,你原來是個少爺嗎?”
武元旭不知道怎么跟她說,自己的身份遠比富人高太多了。
可說了,萬一還沒有拿回身份就被殺了呢?
豈不顯得在吹牛一樣。
于是他便道:“我爹帶我上京城來做生意,他以為我能站穩(wěn)腳跟,就回家去了?!?
“可他一走,生意上就出問題,我也被人追殺。”
“我現在只想拿回屬于我的產業(yè)和錢財,然后我們一起過富足的日子?!?
王秀來了精神,坐起來道:“所以,是生意上的人使壞,想霸占你的家產?!?
武元旭一難盡,想不出其他表述方法,便點了點頭道:“差不多吧。”
“我爹要做一樁大生意,需要借住別人家的力量?!?
“但這戶人家覺得,我爹的做法很冒險,他們不愿意摻和?!?
“所以就想切斷兩家的關系?!?
王秀搖頭:“那不對。”
“只是切斷關系而已,犯不著殺人吧?”
“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牽扯,比如向某人證明,他們的決心?”
“你們做的生意,肯定有其他商家,或者官府盯上了?!?
武元旭嚇得坐起來。
蕭家需要向誰證明決心?
皇上。
只有皇上才值得他們費心思。
所以殺他是皇上的意思?
武元旭嚇得心口怦怦跳。
如此說來,回京豈不是自投羅網?
武元旭睡不著了,也坐了起來。
王秀連忙起身安慰他道:“你別急,別怕?!?
“大不了我們什么都不要,我?guī)慊剜l(xiāng)下去,我們男耕女織,一樣可以過好日子的。”
過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