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濘很快把姚悅帶回了問鼎閣,她正想去二樓提醒江夢云呢,王茂就來了??匆娝?,王茂的眼神和煦了不少,大步走了過來。田清濘怔住,許久未見,他越發(fā)挺拔卓越了。體態(tài)極好,氣勢不俗,顯得矜貴極了?!皩W真兄?!蓖趺瘜σΤ纱蛘泻簦@是姚成的字。姚成笑著道:“總算把你等來了?!碧飼粽{(diào)侃道:“我們多帶了一個人來,是我的侄女,你不會介意吧?”王茂看向田清濘,田清濘靦腆地垂眸,不敢直視他。王茂笑著道:“哪里,我高興還來不及?!碧飼粜χ溃骸凹热蝗绱?,那你帶她看看街景吧,舞獅馬上就要開始了?!薄安贿^別走遠,要是鬧出什么授受不親的事,你可是要負責的?!蓖趺溃骸安桓遥舯趹{欄處就很好,你們也一塊來吧?!碧飼舻溃骸拔覀兙筒槐亓耍@邊的風景獨好?!薄白钪饕?,可以看著你們?!蓖趺骸啊碧锴鍧簦骸啊钡沟走€是王茂臉皮厚些,直接伸出手去牽田清濘:“走吧。”田清濘雖然害羞,但還是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兩個人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牽著手去了右邊的包廂里。這一幕給姚正和姚悅都看呆了。等他們前腳離開,兄妹二人后腳坐到一起,互相看著對方,好像都在懷疑自己剛剛眼花了。姚成笑道:“你還說他們授受不親,我看王茂巴不得負責呢?!碧飼糇旖浅榇さ溃骸八遣慌率碌?,也是下了決心的?!薄斑@樣也好,這門婚事不是爹一個人在努力,看來太夫人也想借爹的手成全他們。”姚成道:“何以見得,太夫人是贊成的?”田書敏道:“憑王家對我們姚家的態(tài)度,憑王茂雖然是從宮里出來,穿的卻不是朝服?!薄八剡^家了,但他今日宴請我們,太夫人不會不知道?!薄爸肋€放他出來,不是默許是什么?”姚成高興道:“媳婦,你真厲害,什么都知道。”田書敏:“……”姚正結(jié)結(jié)巴巴:“所以……真正要跟王茂議親的,是三表姐?”姚悅也驚訝道:“你們一早就知道了?”田書敏笑著道:“不是你三表姐,難不成還真是你這個小呆瓜?”姚悅道:“不是啊,可是他剛剛牽了三表姐的手,你們?yōu)槭裁床蛔柚??”問得好。田書敏和丈夫姚成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姚正道:“那還能為什么,爹娘慫唄,對方可是當朝首輔。”姚成嘴角抽搐道:“雖然你說的不全對,但如果你是首輔,你要牽姑娘家的手,我們也不攔著。”田書敏道:“那到不用當首輔,以你兒子的個性,當個翰林院庶吉士他都敢?guī)е媚锼奖??!币φ橆a通紅:“娘,你別小看我好不好?最起碼也要混個正三品侍郎吧?!碧飼敉磽舻溃骸吧倌?,你想多了。以你的資質(zhì),熬成侍郎,姑娘都變婆婆了,沒有人會愿意跟一個老頭私奔的,以免晚節(jié)不保。”姚正:“那人家王茂年紀輕輕的,不是當上首輔了嗎?”姚成笑了:“你跟王茂比?你爹我都不敢呢,你膽子夠肥。”“王茂在你這個年紀,已經(jīng)是狀元之才了,你呢,你還在小馬快跑!”姚正:“……”這是他的親爹。姚悅看著哥哥吃癟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田書敏看向女兒道:“還有你,好好想想要找什么樣的夫婿吧?”“像你三表姐這樣幸運的呢,是不可能的,畢竟首輔只有一個?!薄暗纵o的侄兒,可不止一個哦。”姚悅瞬間急紅臉道:“那表姐嫁給首輔,我嫁給首輔的侄兒,我成了什么?”田書敏道:“當然是侄兒媳婦了,出嫁以夫家論輩?!薄霸趺?,你真的想當你表姐的侄兒媳婦?”姚悅:“……”她想回家。隔壁的包廂,話語通通傳進了王茂和田清濘的耳朵里。田清濘臉頰紅紅的,小聲道:“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還是先過去吧?”王茂執(zhí)起她的手道:“難得才見一面,你舍得丟下我?”舍不得!超級舍不得!田清濘乖乖閉嘴了,不過耳朵卻比臉頰還紅??匆娺@一幕,王茂低笑出聲。田清濘惱羞成怒道:“你笑什么?”王茂握住她的手道:“笑你可愛。”“走吧,到外面看舞獅去?!薄澳汶y得來,可別掃了興致。”說著,將早就準備好的帷帽給田清濘戴上?!敖袢諄磉@里的人多,小心總是好的?!碧锴鍧粜睦镆慌?,點了點頭。隨即二人走到憑欄處,往下看去,熱熱鬧鬧的集市,摩肩擦踵,人擠人的,好像還擠得很開心的樣子。孩子們一會躥過去,一會躥過來,調(diào)皮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喜慶。田清濘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但下一瞬,她在人群里又看見那個女人了,她急忙推了推王茂:“你看那個是不是蘇珍珠?”“在哪兒?”“那兒,賣花燈的地方。她好像換了男裝,不過身量矮小,穿的是藍布舊衣?!蓖趺床灰娒婵?,但藍布舊衣他看見了。那人始終低垂著頭,他蹙了蹙眉,回憶蘇珍珠的身量道:“好像是她。今日人這么多,她來干什么?”田清濘著急地掀起了帷帽:“正是因為人多,所以才不得不妨。”“我剛剛在街上聽她說,她要殺了三太太。”王茂目光一瞇,冷戾道:“她敢!”“我現(xiàn)在就去找人捉拿她?!碧锴鍧舻溃骸八€沒有動手,你捉拿她也沒有理由啊。”“你去通知三老爺防備,我去通知三太太小心?!薄叭缓笪覀冊侔抵卸⒅?,不給她下手的機會?!薄白甙伞!蓖趺h首,帶著田清濘下樓。他準備吩咐人去找蘇珍珠,然后跟著她……他徑直到一樓去了,田清濘則去找江夢云。就在王茂走到前廳的時候,前門突然進來一個男客人,身量矮小,穿著藍布舊衣。店里的伙計太忙,也沒人上前招呼他。王茂的余光掃過去,發(fā)現(xiàn)他頭壓得很低,正覺得奇怪呢,就看見她快速上二樓去了。王茂腳步立即停頓,他想到剛剛在樓上看見的身影,那像蘇珍珠的人穿的衣服正是藍布舊衣,當即猛然折返。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