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成偷偷觀察著王家的幾個孩子,發(fā)現(xiàn)都是和善開朗的,而且個個知書達(dá)禮,溫文爾雅,這比他預(yù)想的還要好些。顯然有太夫人傳身教,她的兒孫們都不會太差。尤其是王茂,雖說在田家養(yǎng)了那么長時間,但卻絲毫看不出刻薄寡恩。相反儒雅隨和,周身環(huán)繞著一股浩然之氣,真是讓人眼前一亮。略坐一會,女孩兒們出去賞花。男孩們?nèi)デ贫▏N的瓜果蔬菜。王茂就帶著姚博煦父子去了書房看畫。姚博煦有意試探道:“欣賞書畫宛如面對如花美眷,不可有粗浮輕薄之意?!薄百t侄如今尚未娶妻,怕是不能領(lǐng)會其中精妙。”王茂笑道:“紙薄易碎,容顏易老。若得賢妻,意在傳神,氣韻生動,方可十年,二十年眷戀如新,愛如珍寶?!薄胺駝t世俗論畫,毫無意境之美,如畫中無靈魂,棄之如敝履,怎能相伴在側(cè)?”姚博煦見他有娶妻之意,高興道:“何為賢妻?”王茂道:“知書達(dá)理,溫柔可親,上敬公婆,下憐幼弱,夫妻和順,則為賢妻?!币Σ╈阊垌屏遥d奮道:“既如此,我若給你做媒,娶一賢妻,你可愿意?”王茂笑著拱手:“若真能娶到賢妻,必將備厚禮致謝?!币Σ╈銛[了擺手道:“厚禮就免了,只是我說的這姑娘,家世可能不太好?!蓖趺娌桓纳溃骸盁o妨,不拘門第?!币Σ╈憷^續(xù)深問道:“那年齡呢?”王茂道:“適婚之齡未嫁者,皆可?!币Σ╈阒苯淤N臉開大:“若是我姚家的姑娘,如何?”王茂嘴角微微抽搐幾下,轉(zhuǎn)而鎮(zhèn)靜道:“那是王某的福氣!”姚博煦聞,哈哈大笑道:“行,那這媒人我當(dāng)定了?!币Τ梢恢庇^察著王茂的神情,見他的確沒有排斥婚事,總覺得怪怪的。直到他們一家人辭行歸去,姚成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晚上,他和田書敏就寢時,他突然爬起來說道:“王茂愿意和我們姚家結(jié)親?!碧飼羰Γ骸斑@件事你講了好幾遍了?!薄澳闶遣皇窍雱竦灰獮樘锛冶疾?,來為我們悅兒奔走?”姚成搖頭道:“不是?!薄熬褪钱?dāng)時王茂那個神情,心甘情愿,好像爹說誰他都可以?!薄翱伤峭趺 θ⑵薜氖虑楸в衅匠P模俊薄拔以趺淳筒恍拍?!”田書敏越聽越覺得有意思,便道:“那你把他和爹的話都復(fù)述一遍給我聽?!币Τ牲c(diǎn)頭,連忙把兩人的對話講了一遍。田書敏聽完,笑著道:“他沒有答應(yīng)啊?!薄鞍??”姚成驚奇道:“為什么啊?”“他明明答應(yīng)了啊?你怎么說他沒有答應(yīng)?”田書敏道:“人家說,那是王某的福氣?!薄皼]有說,那是我王茂的福氣。”“他這是在敷衍爹呢。”“我敢說,他一定知道些什么?”“王茂絕不可能是隨波逐流的人?!币Τ梢沧兊门d致勃勃道:“你的意思是,他知道爹在幫田家說親?”“所以爹說姚家的姑娘,他的自稱就變成了王某?”“這是變相拒絕我們姚家?”田書敏道:“雖然我還不太肯定,但我想他是知道一點(diǎn)內(nèi)情的。”“因?yàn)榻裉鞇們阂踩チ?,你瞧見他有什么特殊的變化嗎?”姚成肯定道:“沒有。他看悅兒的眼神,完全就是一個長輩看小輩的目光,平常得很,沒有一點(diǎn)波動?!薄胺吹绞峭跫夷菐讉€小子,和悅兒差不多年歲,刻意避諱著?!碧飼艨隙ǖ溃骸澳蔷蛯α?。”“他對姚家的姑娘無意,為什么又要答應(yīng)讓爹做媒人呢?”“你還不懂嗎?”姚成拍掌:“我天,所以爹當(dāng)?shù)倪@個媒人,實(shí)際上是掉進(jìn)王家挖好的坑里面去了?!碧飼粞a(bǔ)充道:“不止呢,爹還幫著挖坑,吭哧吭哧干苦力。”“最主要的,他老人家好像很開心啊?!币Τ桑骸啊庇⒚饕皇赖睦细赣H,此時想起來,竟然有些辛酸是怎么回事?他要挑明嗎?算了吧,老父親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做得開心的事情,他還是不要掃興了。“睡覺吧?!薄巴跫胰说男难圩犹嗔耍杏X顧不過來。”田書敏道:“也不全是,那個璟雯就很可愛啊?!毕肫鹉莻€直性子的小姑娘,姚成也笑道:“那個姓蕭,不姓王?!碧飼舾Φ溃骸澳蔷驼f定國公吧,地不是種得很好?!薄翱梢娝麄円患易?,也不是誰都有心眼子?!薄澳阆麓稳ィ苯影輹▏?。”姚成道:“不用下次了,端午節(jié)王家在他們家那條街請人舞獅呢,提前在問鼎閣給我們留了包間,請我們一家去看。”田書敏眼眸一閃,意味深長道:“王茂說的?我們一家?”姚成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正是?!碧飼粲中Φ溃骸皢为?dú)給我們家留的包間是吧?”姚成追問道:“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田書敏道:“單獨(dú)給我們留的包間,我們想帶一個人去,是不是很方便呢?”姚成的眼珠子緩緩瞪大。然后他突然道:“田家?!薄八凳疚覀兛梢詭锛胰巳??!薄笆沁@樣嗎?”田書敏笑著道:“那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你明天可以去問鼎閣走動一下,問問那包間在什么地方,有多大?”“會不會,王茂提前備了兩個包間呢?”“我想像他這樣的人做事,一定是最穩(wěn)妥的?!币Τ缮钗豢跉獾溃骸叭绻嫦衲阏f的這樣,王茂早有準(zhǔn)備,而且實(shí)際是兩個包廂?!薄澳敲炊宋绻?jié)他也一定會去的?!薄八?,是他想見田家的人。”田書敏道:“我不就是田家的人,他再多見一個怎么了?不可以嗎?”“到時候誰會想到,明明是在和姚家議親的首輔,怎么突然就娶了田家的姑娘呢?”“妙,實(shí)在是太妙了?!薄安焕⑹钱?dāng)朝首輔,這心智手段,并非一般人可以企及啊?!币Τ赏蝗槐е飼?,一臉感動道:“幸虧我嫁得好,不然就不知道這么多事情了?!薄跋眿D,你可太聰明了?!碧飼簦骸啊???夫君太粘人怎么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