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師沒有想到在裝裱了大半輩子,第一次心中發(fā)慌下不去手。
奮斗了三十年,不到五十他已經(jīng)成為裝裱界的泰斗,他現(xiàn)在又是故宮博物院外聘的專家,有名聲有地位,但是若是手一斗,修復壞了這幅畫,那他奮斗的這三十年,就全都成為泡影!
過往的一切都在腦海中一幕一幕而過,從家道中落到被逼北上,他吃得苦,挨得欺負,一幕幕全在眼前,他想要穩(wěn)定住情緒,但是卻怎么都靜不下心來。
就在大家全都期望這望著陶大師的時候,陶大師突然將手中排筆交給了易安安:“前面最簡單這一步,你來!”
陶大師這一個動作,讓現(xiàn)場一下子嘩然。
這可是起筆的一步啊,也是關鍵的一步,這一步若是毀了,后面的修復工作就不用開展了!
而損毀這幅畫的罪名,也就扣在了易安安這個小姑娘的身上!
譚教授皺眉,沉聲說道:“陶大師,你這樣未免也太兒戲了,這樣名貴的畫作,就算你自己動手,也未必有把握,你竟然讓這么年輕的一個小姑娘冒險?你可知道若是損毀了這幅畫,你我都擔待不起!”
陶大師回眸望向譚教授:“譚教授,你如果信不過我,那就沒有必要與我一起共事!”
譚教授皺眉,抬眸看了一眼易安安,低聲說道:“小姑娘,你可想好了,你若是做不好,你這一輩子……”
譚教授的眼神里全是憐憫與同情,看得出來他已經(jīng)看出陶大師想要甩鍋的表現(xiàn)。
如果易安安不肯做這件事情,或許他也會借機發(fā)作。
看來陶大師是真的不想對這幅畫動手,只是他現(xiàn)在無法拒絕而已。
易安安再次看了一下那幅畫。
之前易安安上手的一幅畫,就是這樣的材質(zhì),而且陶老太是清污的一把好手,在這方面,易安安覺著很有把握。
而且要想破格進入京都大學,就得冒險一試。
易安安猶豫了一下,抬頭說道:“譚教授,我可以!”
譚教授皺眉,再次說道:“小姑娘,你是不是不知道這幅畫的價值?”
易安安點頭:“我知道,但是我跟隨師父學過清污,我覺著把握很大!”
譚教授無奈地搖頭,學過,把握很大?就連陶欣然這樣的大師都在逃避,這個小姑娘竟然敢說這樣的話?
陶大師淡聲說道:“我姐姐是陶欣欣!”
陶大師一說出這個名字來,全場嘩然。
就連譚教授的臉色也都一變。
易安安卻愣住了,她都不知道陶老太的閨名呢,難道陶欣欣這個名字很出名?
“原來是南楚北陶的那位陶欣欣啊,怪不得陶大師這么有把握!”
“南楚北陶是建國前文物界修復的兩大世家,尤其是陶家,有絕技‘重見天日’,不論這畫臟污成什么樣子,都可以清除干凈,不但能保持原先的色不變,還能最大可能還原年代的痕跡,而南楚則是可以修補破損的書籍畫作沒有任何痕跡?!?
有人低聲議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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