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勝利還在發(fā)愣時,中年男子神色不耐道,“繼續(xù)開啊,你發(fā)什么呆,沒聽到后車都在鳴喇叭了嗎?!?
    孫勝利聽到老板這么說,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往前開,這時候不想往前也不行,后邊有車堵著,不過老板既然發(fā)話了,孫勝利心想老板應(yīng)該會幫他搞定,畢竟他就喝了兩罐啤酒,撐死應(yīng)該也就是酒駕。
    車子很快到了攔起來的執(zhí)勤路口,車外邊的交警示意孫勝利搖下車窗,孫勝利期期艾艾地朝后邊的老板看了一眼。
    中年男子按下車窗,沖那年輕交警揮手示意,“小同志,你過來一下。”
    年輕交警皺眉走上前,盯著中年男子問道,“什么事?”
    中年男子道,“小同志,我跟你們市里的黃定成書記認(rèn)識,你看我們這車……能不能……”
    中年男子右手比劃了一下,年輕交警登時明白了過來,這是要讓他放水的意思,再加上駕駛座上的司機(jī)一直不按下車窗,年輕交警哪里還不明白對方肯定是酒駕了。
    年輕交警顯然不可能相信對方真的認(rèn)識市里的黃定成書記,要是隨便一個人說我認(rèn)識某某局的局長,我認(rèn)識市里的某某領(lǐng)導(dǎo),他總不能就真的放行了,更何況這會有電視臺的人在拍著,因為局長趙南波剛好巡視到了他們這個路口,電視臺的人跟著局長的車子在拍攝。
    年輕交警沒理會中年男子,而是走到前排駕駛座外,敲著車窗道,“把車窗打開?!?
    孫勝利一動不動,年輕交警見狀,再次用力敲了敲車窗,聲音也多了幾分凌厲,“把車窗打開?!?
    孫勝利轉(zhuǎn)頭朝后邊的老板看了看,中年男子這會著實有些不爽,雖然已經(jīng)打算回頭將這個司機(jī)給開了,但這時候?qū)Ψ蕉嗌俅碇哪樏?,而且他也不想在這里耽擱,這時候他只能拿出手機(jī)給黃定成打了電話過去。
    剛剛他從林江大酒店離開,其實是才跟黃定成吃完晚飯,他自個也喝了一些白酒。
    中年男子打電話的功夫,巡視到這個路口的市局局長趙南波顯然注意了這邊的異常,走過來看了看,問道,“怎么回事?后邊車子都堵成一長串了?!?
    年輕交警趕緊匯報道,“趙局,這位車主不配合檢查?!?
    趙南波皺眉頭道,“不配合檢查就先把車引導(dǎo)到一旁去,沒看到你這邊一耽擱,后邊都擁堵了嗎?”
    年輕交警忙不迭點頭,正要招呼人來幫忙,這時,已經(jīng)在跟黃定成通話的中年男子走下車,沖那年輕交警再次招手,“小同志,你過來?!?
    年輕交警瞅了對方一眼,猶豫了一下,附到趙南波耳旁低聲說了幾句。
    中年男子這時候注意到了趙南波,一看對方就是有點官威的人,看著不像是普通的小干警,便主動往前走兩步,問道,“你是他們的負(fù)責(zé)人?”
    趙南波看著中年男子,不答反問,“你有什么事?”
    中年男子聞,將電話遞給趙南波,眼睛還略帶斜視地看著對方,隱隱約約帶著些許蔑視,“現(xiàn)在電話那頭是你們市里的黃書記,既然你是負(fù)責(zé)人,那就你來接電話?!?
    趙南波沒有接對方的手機(jī),而是意味深長地盯著中年男子,“你最好看清楚了,現(xiàn)在是電視臺在直播,不管你認(rèn)識什么人,找的是什么關(guān)系,你先想清楚是不是在給別人找麻煩?!?
    中年男子聽到趙南波的話,眉頭一挑,似乎有些驚訝于對方的回應(yīng),下一刻,中年男子終于注意到了對方身上的警號,目光一凝,“你是市局局長?”
    趙南波沒吭聲,對方剛剛說市書記黃定成,趙南波故意不接茬,還拿話點對方,不僅僅是因為現(xiàn)在電視臺正直播著,還有一點,今晚的專項行動是他搞的,總不可能碰到有關(guān)系的就偷偷放水了,那不是打他自己的臉?而且他也注意到這個中年男子并不是開車的司機(jī),這種情況,對方完全可以靈活應(yīng)變,適當(dāng)退一步,沒必要在這種場面下搞得大家都不好下臺。
    趙南波這么想,但中年男子并不這么想,他判斷出趙南波是市局局長,便對電話那頭等得有點不耐煩的黃定成道,“黃書記,這邊好像有市局局長在現(xiàn)場?!?
    黃定成愣了一下,“趙南波?那你讓他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