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來酒肆……”
范承卓一字一句,面無表情,眼中卻染上幾分深切的怨恨。
車夫心頭一驚,這才想起那云來酒肆的當(dāng)家掌柜是葉初棠!
那位和自家大人可是有著不小的過節(jié)!怎么能在此時提及?
“大人見諒!是小的一時疏忽!那地方原也沒什么好的——”
“就去那?!?
“都是……什么!?”
車夫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回頭。
隔著簾子,他看不到范承卓此時的表情,可是但凡用腦子想想,也知道自家大人提起此地絕不會痛快!
車夫有些不確定地開口,“您、您真要去?”
范承卓反倒笑了,只是那笑聲頗冷。
“怎么?她這酒肆,旁人去的,我去不得?”
車夫不敢多,立刻應(yīng)了。
“是、是……!”
他手上揚鞭,馬車便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云來酒肆的方向而去。
……
范承卓心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
方才他是真急了,才直奔謝家而去,此時冷靜下來,他知道不妥,卻也并不后悔。
畢竟現(xiàn)在他能求得動的人,也沒幾個了。
此舉可能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順藤摸瓜查到他和謝安鈞的頭上,但那終究需要證據(jù),就算真的去到朝堂之上,他也未必沒有自辨的余地。
可要是鄭抱粟真的被押回京城……他們所有人都將死路一條!
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謝安鈞的人足夠得力了……
街道兩旁漸漸熱鬧起來,各種嘈雜的聲音傳入耳中,令范承卓心中越發(fā)煩悶。
他干脆挑起簾子,朝著外面張望。
此時他們已經(jīng)拐到京城最熱鬧繁華的街道之上——云來酒肆和攬月樓分別坐落在這條街的兩側(cè),門前人來人往,生意極好。
范承卓的視線落在那“云來酒肆”的牌匾之上,臉色更沉。
京城人士都知道這是葉家的產(chǎn)業(yè),所以他先前從未來過。
但今日,他反而想進(jìn)去,一探究竟!
他心里有種莫名的預(yù)感——繆盛今日突然上奏,其中未必沒有葉初棠的推波助瀾!
這話若是說出去,或許會引來許多人笑話,畢竟那二人,一位是閨閣千金,一位是朝中要員,怎么看,他們之間都扯不上關(guān)系。
可范承卓不這么想。
他總覺得,自從遇到葉初棠,他的運氣就變得非常糟糕,做什么事兒都不順。
今日鄭抱粟被彈劾,表面看和葉初棠沒有任何牽扯,他卻還是總不能放心。
所以思來想去,他覺得,不如親自過來看看!
若真能找到一些線索,就算沒有白來!
這么想著,范承卓下了馬車。
門前負(fù)責(zé)迎客的小二立刻笑著迎上上來,“客官,可有預(yù)約?”
范承卓打量了他一眼,語氣冷冷,“并無。”
小二笑道,“喲,那真是不好意思,今日客人多,包廂都已經(jīng)訂出去了,您看給您安排大廳靠窗的位置,如何?”
范承卓眉頭微微皺起。
從前他去哪里都是人追著捧著,自從被貶官,這日子的確不好過了。
但他沒忘記今天來是另有目的,還是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