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段時(shí)間不是一直待在京中嗎?怎么會(huì)突然收到了青州的信兒?”
“就是,之前長(zhǎng)公主有意讓他親自去查,他推拒了,可現(xiàn)在怎么……難道是他之前就已經(jīng)暗中派人前去青州了?”
“這、這樣一來,閣老您怎么辦?陛下金口玉,吩咐您派人去查,咱們可都是聽見了的!”
“沒錯(cuò)!”
“……”
陳松石站在那,一手負(fù)于身后,悠閑悠哉的模樣,聽任眾人議論紛紛。
直到他們都說的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開口:
“那又如何?是誰查的,什么時(shí)候查的,很重要嗎?”
眾人一怔。
陳松石笑了一聲,“重要的是,陛下現(xiàn)在想知道青州那邊到底是個(gè)什么情況,而恰巧有人告知。沈延川的本事,你我都是知道的,若非拿到了鐵證,他絕不會(huì)進(jìn)宮覲見。也就是說,他已經(jīng)把真相的來龍去脈,都查了個(gè)一清二楚。尤其是……牽扯到蕭成煊的那部分,由他一一清楚告知陛下,不是正好解了陛下疑惑?”
這話說得實(shí)在是理直氣壯,便是先前對(duì)沈延川頗有微詞之人,也憋氣閉上了嘴。
陳松石掃視一圈,笑呵呵道:“我看諸位也不必過多操心了,真假是非,自有陛下決斷不是?回吧!都回去吧!”
有人本想跟上沈延川探聽一二,也被這話攔下,最終只得不甘地應(yīng)聲。
“……陳閣老說的是。”
陳松石眼中閃過一抹光,又迅速消弭。
……
御書房?jī)?nèi)。
穆武帝低咳幾聲,原本蒼白的臉色染上一絲不正常的潮紅,李公公端著一碗黑褐色的湯藥,小心翼翼道,“陛下,藥煎好了,您用了吧?”
過了好一會(huì)兒,穆武帝的咳聲才完全壓下,他長(zhǎng)長(zhǎng)吐出一口氣,看了眼那湯藥,苦笑一聲,“這東西可是夠苦的?!?
李公公苦口婆心地勸道:“良藥苦口。葉二姑娘的藥方的確有用,陛下這幾日精神已經(jīng)好了許多呢!她還吩咐,說這藥一頓都不能落下,陛下還是……”
“朕知道?!?
穆武帝被他念叨的有些無奈,端起那碗湯藥一飲而盡。
濃郁的苦澀味道在唇齒間彌漫開來,令得穆武帝眉頭緊緊皺起。
“……行了?!?
他揮揮手,讓李公公端著空碗下去。
胸口那股子堵塞淤積的濁氣被沖散許多,連呼吸也順暢了不少,穆武帝臉色恢復(fù),精神也好了些。
他咂咂嘴。
葉初棠那藥雖然苦,但效果的確是立竿見影。
若能早些年,說不定這一身的頑疾,還真能讓她給治好嘍。
想到這,穆武帝心下不免生出幾分可惜。
等胸腹間那口氣順下來,他終于抬眸看向前方站著的沈延川,若有所思。
“……你是說,有人在青州囤糧?”
沈延川微微垂首,應(yīng)道:“不止。據(jù)查,之前在青州收糧的糧商,也曾在啟陽、撫溪等地出現(xiàn),目的都是一樣:高價(jià)收購糧食。粗略算下來,這幾年他們總共要了足足八十萬石之巨。只是去年不知是何緣故,糧商的人遲遲未曾出現(xiàn),不少糧食都爛在了地里?!?
穆武帝眉頭緩緩擰起。
如此巨量的囤糧,絕不可能是尋常糧商!
“可查到那糧商背后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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