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貴妃神思恍惚地定睛看去。
來人不是蕭嵐曦,又是何人?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容,如貴妃從未覺得她如此親切。
這個(gè)時(shí)候,還愿意踏足此處的,怕是只有這一個(gè)了!
“嵐曦!”如貴妃一把抓住她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你來得正好!你同本宮一起去!你父皇最近對你寵愛有加,說不定會聽你的!他——”
“母妃。”
蕭嵐曦忽略手腕上那令她不舒服到疼痛的力道,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聲音不高,語氣卻堅(jiān)定地開口,
“我們不能去?!?
如貴妃一怔,警惕的眼中已經(jīng)帶上敵意,
“怎么?你也怕被成煊連累?!”
她這一聲忍不住抬高,頗顯得咄咄逼人,與她一貫溫柔親切的模樣迥然不同。
蕭嵐曦卻神色不變,仿佛并未覺得她這般樣子有何不適。
“您若還想二皇兄好好活著,就千萬別去為他求情。”
這話算是戳中了如貴妃心里最在意的點(diǎn),她終于清醒回神。
蕭嵐曦左右看了看,宮人們識相地退后。
她這才上前,又靠近了些,低聲勸道:“母妃,父皇已經(jīng)在早朝之上,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下了這道旨意,您這會兒去求,又將父皇置于何地呢?”
天子一九鼎!
難道一個(gè)妃妾去求,他便能收回這道圣旨了嗎?
豈不是兒戲!
如貴妃心里其實(shí)也明白,只是方才情急之下一時(shí)昏了頭,此時(shí)聽蕭嵐曦這么說,總算找回一絲理智。
她眼眶通紅,滾燙的眼淚簌簌落下。
“可……難道本宮就只能這樣置之不理嗎???”
她如何做得到!
蕭嵐曦拿起帕子為她拭去眼淚,一舉一動都體貼極了。
“自然不能,您現(xiàn)在是二皇兄最后的依靠了。我說您不能現(xiàn)在去求情,卻沒說讓您就此放棄他啊?!?
如貴妃淚眼朦朧。
她從未想過那個(gè)看似軟糯柔怯的養(yǎng)女,遇到事兒的時(shí)候,竟如此冷靜清醒。
這讓她不自覺生出幾分依賴的心思。
“那、那你的意思是……”
蕭嵐曦輕輕撫摸她的肩,嘆了口氣:“現(xiàn)在,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二皇兄贖罪?!?
“贖罪?”如貴妃懵了。
“是?!笔拲龟爻烈髌?,似是斟酌如何同她解釋,“父皇一向疼愛二皇兄,如果不是氣狠了,怎么忍心下這樣的圣旨?可那么多雙眼睛看著,陛下必須得有個(gè)交待,便只能如此了。您沒被牽連已是萬幸。但越是如此,您就越該主動認(rèn)錯?!?
有些話蕭嵐曦不說,如貴妃也明白。
她是蕭成煊的母妃,兒子犯錯,母親哪兒能真的摘干凈?
只不過朝堂之事,沒直接扯到后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