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京城比起來,關(guān)嶺那地方無異于是窮山僻壤,而且常年悶熱潮濕,蛇蟲鼠蟻煩不勝擾。
有誰會想不開,要放棄京城的繁華熱鬧,轉(zhuǎn)而再回那種地方?
然而蕭嵐曦卻不以為意。
她唇角揚了一下,眼底飛快略過一抹嘲諷,轉(zhuǎn)瞬不見。
“京城便好嗎?我不覺得?!?
宮女還想勸兩句,可瞥見蕭嵐曦的表情,又生生咽下。
許是……公主覺得在關(guān)嶺更自在吧?
尤其現(xiàn)在蔣才人和二皇子都出了事兒,公主若繼續(xù)留在京城,等待她的或許只有被牽連的份兒。
或許,離開京城是個更好的選擇。
但……
“公主這般實在是太可惜了,您正是說親的年紀,京中的千金貴女如您一般年歲的,皆是早早就相看人家了,唯獨您……”
如果蔣青湄他們沒出事兒,那么蕭嵐曦肯定能在京中那些青年才俊中選個好的。
而現(xiàn)在,這一切都成了虛妄。
“蔣才人那么疼您,她一定會為您千挑萬選,擇一個頂頂好的世家公子。您這樣的才貌,不知會有多少人心中愛慕呢!”
蕭嵐曦摸了下自己的臉:“是么?”
她看向銅鏡,瞧著里面映出的那張柔怯而不掩美艷的臉,卻愈發(fā)煩躁。
嘴角的那一絲笑意消散,那雙隱隱泛著異色的眼瞳中,似有波瀾涌動。
生了這樣的一張臉又有什么用?
父皇對她心懷芥蒂,連多看一眼都嫌惡,甚至將她趕去關(guān)嶺,任由她自生自滅。
哪怕后來她回了京城,哪怕她靠著諸多手段讓父皇對她諸多改觀,又如何?
她不過是茍活在他們腳下的一條狗。
蕭嵐曦眼底似有鋒利的暗色撕裂,難以掩飾的怨恨從最深處溢出。
“婚事……”
她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那天蔣青湄說的那些話,不斷在她腦海中回蕩。
她會為她說一門好親事?
真是笑話。
她只怕她賣不上一個好價罷了。
“這些都不必多提了?!笔拲龟貙⑺榘l(fā)別到耳后,再次轉(zhuǎn)身,表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貫的柔怯軟糯,“只要走之前能再見一見母妃和二皇兄,我就沒什么遺憾了?!?
宮女知道自己沒有置喙的權(quán)利,乖巧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然而剛走到門口,便有宮人匆匆來報,臉上還帶著驚慌之色。
“公主!公主!禁衛(wèi)軍來人了!說請您去過去一趟!”
宮女吃了一驚,立刻抬頭看去,果然見外面已經(jīng)有身著鎧甲的禁衛(wèi)軍靠近。
來者不善。
她回頭看向蕭嵐曦:“公主,這——”
蕭嵐曦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擰眉:“去哪兒?”
宮人擦了擦額頭的汗,結(jié)結(jié)巴巴:“好、好像是祈元殿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