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小小一只,夠不著上面的藥格,就窩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手托腮,一手撥弄算盤。
就這么幾個人的進項,她不用算盤都能算個清楚。
也是在看診的時候,葉初棠又聽說了曹家今天發(fā)生的一件大事。
——曹成文殺人了!
“真的假的?”葉初棠包藥的動作一頓,似乎吃了一驚,“曹大少爺好端端的,怎么會殺人?”
“當然是真的!聽說還不止殺了一個,而是殺了三個呢!兩個跑到了院子里,還有一個連房門都沒能逃出,就那么被捅死了!”
提起這事兒,大家都嘖嘖稱奇,又是八卦又是害怕。
“聽說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那刀還在他手里呢!據(jù)說那幾個人欠了曹大少爺不少賭債,不知道這次的死,是不是和這個有關——”
坊間傳總是能將一件事傳成另一件事,所以對這種信誓旦旦仿佛親眼瞧見的話只信三分。
不過也不難想象曹家那邊是個什么情況了。
之前曹成武的死已經(jīng)引起了很大的轟動,現(xiàn)在這一下子死了三個,顯然掀起了更大的波瀾。
尤其曹家本來就在風口浪尖,這下……
直到那幾人拿著藥離開了醫(yī)館,葉初棠這才回頭,隔著簾子朝著院里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這位沈公子,還真是個講究人啊。
余光里看到小五又在吃蜜餞,葉初棠喊了她一聲:“這是第幾顆了?”
小五心虛地比了個二。
葉初棠捏捏她的小臉:“糖不能吃太多,剩下的不準吃了?!?
小五戀戀不舍地將那顆蜜餞交了出來,放在了一旁的盤子里。
葉初棠想起什么,將盤子端起:“對了,藥快煎好了。小五你在這看著,我把藥送過去。”
……
屋內,沈延川檢查了下自己的傷口,已經(jīng)完全愈合結痂,再過不久,應該就能徹底好了。
這要是給徐太醫(yī)看見,必定十分驚奇。
他是個醫(yī)癡,一輩子都在鉆研醫(yī)道,沈延川甚至能預料到再次相見的時候,徐太醫(yī)會逮著他不停問葉初棠的事兒了。
……有點頭疼。
連舟端著煎好的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喜色:“主子,葉大夫今天沒換藥方,她說您的病情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不用再日日換藥方了!只要再臥床將養(yǎng)幾天就行!”
沈延川覺得話中的那句“臥床將養(yǎng)”,帶著強烈的暗示和針對意味。
“是嗎?”
“是??!而且因為沒換藥方,今天都沒再額外收診金呢!”
連舟很高興。
一開始見葉初棠的時候,他還覺得沒什么希望,誰知道她真的治好了主子!
沈延川接過那碗藥,看著深褐色的湯藥,濃烈的苦味幾乎沖天。
一百兩一天的藥錢,今天總算是免費了。
這算是她的答謝禮?
沈延川端起碗,就看到旁邊竟然還放了一顆小小的蜜餞。
他面色不變地將那碗藥一飲而盡,又拿起那顆蜜餞。
其實他從不吃這東西,再苦的藥他都吃過,早已習慣。
不過,既然是對方一片心意,不好拒絕。
沈延川將那顆蜜餞送入嘴里,甜膩的氣息瞬間在唇齒間擴散開來。
他劍眉微揚。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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