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上一壺你們新出的那個,叫什么桃花釀?”
小二哎喲一聲,神色歉疚,“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今日的桃花釀已經(jīng)賣完了。您看要不要試試我們的雪中飲?”
范承卓耐心本就不多,哪里還有功夫和他在這廢話,臉色微沉,“不管什么,只管上一壺好酒!”
“是!是!”小二也看出這是個不好惹的,立刻將人往里引,“您這邊請——”
范承卓在窗邊的一個空位坐下。
這會兒還是白日,店里人已經(jīng)許多,不難想象到了晚上,又會是何等熱鬧景象。
范承卓四周打量了一圈,沒看出什么問題。
酒上的很快。
他隨手拍開蓋子,倒了一杯。
清冽的酒香撲面而來,還沒喝,已經(jīng)讓人醉了。
范承卓的模樣,一看便知是朝中臣子,但他坐在這,卻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畢竟每天來這里的權(quán)貴之人太多,他這著實沒什么打眼的。
坐了一會兒,范承卓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想起今日種種,他心中煩憂再次翻涌,令得他眉眼都耷拉了下來,顯得頗為哀愁喪氣。
朝會之上,他不敢語,拼命掩飾。
忠勇侯府,他聲嘶力竭,據(jù)理力爭。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心里到底有多么緊張和擔憂。
繆盛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陛下震怒,既然讓他去徹查,那一定會查個徹底!
那些事兒,只怕兜不住太久了……
范承卓苦悶不已,一杯酒一飲而盡。
那股子火辣辣的感覺直沖天靈蓋!
他生生咽下,辛辣過后,卻又生出無盡的酸澀和絕望。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淪落到今日這一步!
“哎,小心著點兒!”薛然跟著兩個小二走來,神色小心又緊張,“這可是要送去四殿下府上的!萬萬不可有閃失!”
范承卓一愣,下意識順著聲音看去,就見兩個小二正各自抱著一壇酒往外走。
那兩壇酒一看便和店里的這些不同,僅僅是酒壇,看起來都精致不少。
其中一個小二笑著應聲,“掌柜的,您就放心吧!我們知道輕重!絕對把這酒好好送去,不敢出半分差錯!”
另一人附和點頭,“是啊!這可是二小姐親自泡的藥酒,聽說強身益體,四殿下的腿——”
說到這,他似乎也察覺失,忙閉上了嘴。
薛然哼笑一聲,語調(diào)自然,卻隱隱帶著幾分驕傲。
“你們知道就好。京城里多少人想求咱們二小姐親自釀的酒而不得?但四殿下不同,他既是二小姐的舊識,這禮自然也送得?!?
兩個小二聽得連連點頭,“可不是!”
薛然抬了抬下巴,“行了,別耽誤了時辰,馬車就在外面,你們兩個一起去送?!?
“好嘞!”
兩人笑呵呵抱著酒出去了。
周圍有人聽到了薛然的話,往那邊多看了兩眼,倒是也沒覺得驚訝。
——誠如薛然所說,這滿京城無數(shù)達官顯貴想要這酒還沒有呢!
四殿下是皇子,身份尊貴,會有這待遇原也正常。
薛然叮囑完,便又轉(zhuǎn)身上了二樓。
唯余下范承卓漸漸皺起了眉頭。
葉初棠……什么時候和靖王府關(guān)系這么好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