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池朝著皇宮的方向看去,眸色復(fù)雜。
“這次,總算能有個結(jié)果了吧……”
……
皇宮,祈元殿。
穆武帝一邊翻看手里的冊子,一邊不時低聲咳嗽。
偌大的寢宮,安靜地落針可聞。
蔣兆元跪在地上,一不發(fā)。
他已經(jīng)保持這個姿勢許久了。
自從他上次主動請辭以后,這是他第一次回宮。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
暖爐中有絲絲縷縷的白色煙霧飄散而出,是淡淡的龍涎香。
這里溫暖如春,蔣兆元卻覺得自己的心比外面的冰天雪地更為寒冷。
不知過了多久,穆武帝終于看完了手里的那本冊子,眼簾微掀,目光漠然地落在蔣兆元的身上。
“這份證詞,蔣老可要一觀?”
蔣兆元的汗瞬間淌了下來。
他猛地以頭搶地,額頭重重砸在地面。
“臣……惶恐!”
穆武帝卻是笑了一聲,“這世上,竟還有蔣老你也怕的東西?”
蔣兆元心如烈火烹油。
哪怕是當(dāng)初他自請辭去內(nèi)閣首輔,穆武帝順口應(yīng)允的時候,他也沒有這么怕過!
他俯跪在地,蒼老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悔恨。
“這一切,臣的確不知!還望陛下明察??!”
啪。
穆武帝隨手將那本冊子扔到了他面前,
“老二……這幾年來囤糧囤兵,挪用公款,拉攏朝臣,黨同伐異!樁樁件件,寫得清清楚楚!人證物證俱在!你竟還敢說……你毫不知情???”
蕭成煊膽子極大,行事張狂,除了他本身極有野心之外,還因?yàn)樗晨渴Y家。
有這么個參天大樹做依仗,他自然不把別人放在眼里。
蔣兆元不敢語,身子微微顫抖。
他現(xiàn)在甚至連去拿那份證詞的勇氣都沒有,因?yàn)椴挥每此仓?,上面說的都是真的!
“朕也有錯,本來想著能好好磨礪他一番,養(yǎng)養(yǎng)他的性子,誰知他這么沉不住氣……咳、咳咳——!”
穆武帝一時氣急,又咳嗽起來。
李公公神色擔(dān)憂地上前,“陛下——”
穆武帝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李公公只得停下腳步。
自從早上這份證詞被送入宮中,陛下就動了好大的氣,還讓人立刻把蔣兆元帶進(jìn)宮,他要親自審問!
那時李公公心里就隱隱生出擔(dān)憂,果然……他這身體,如何能經(jīng)得???
但穆武帝的意思不容違逆,他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得繼續(xù)低頭斂目。
穆武帝咳嗽聲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唇色泛白,臉頰卻是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急促。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漸漸恢復(fù)。
“……他……還有你們!實(shí)在讓朕失望!”
穆武帝搖搖頭,滄桑的眼眸之中,難得浮現(xiàn)幾分悲涼之色。
蔣兆元心頭越發(fā)不安,“陛下!臣——”
穆武帝已經(jīng)不想再聽他辯駁,擺了擺手,閉上了眼,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緩緩開口。
“蕭成煊犯下大錯,罪無可恕,即日起流放夷洲,終生不可踏出夷洲一步?!?
“蔣才人,賜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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