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碎發(fā)別到耳后,慢條斯理地開口:“這世上,欺負一個人,不需要理由。那么殺一個人,當然也不需要理由。這么簡單的道理,葉二小姐,你這般聰慧之人,竟還琢磨不透嗎?”
她說話的時候,神情自然,分毫沒有感覺自己的話有什么不對。
她的確是這樣想的。
葉初棠靜靜看著她,忽然道:“我確實琢磨不透。我只知道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誰欺負了我,我會記得清清楚楚,盡數(shù)奉還。但絕不會把仇恨轉(zhuǎn)移到旁人身上,更不會想盡一切方法泄憤。”
蕭嵐曦神色突然僵住。
不知想到什么,她的表情變得格外難看,之前的乖順從容變得扭曲。
她死死盯著葉初棠,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怨毒。
“你又有什么資格和我說這些?。课易鍪裁?,不做什么,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葉初棠攤手:“我本來也沒興趣多管閑事,但是,玉和公主,你都殺到我頭上來了,我連問上一問的資格都沒有么?”
葉初棠唇角也微微彎起一個俏皮的弧度。
“我這人雖然脾氣很好,但也沒有任人宰割的習慣?!?
蕭嵐曦銀牙緊咬。
每次對上葉初棠,每次看到那張臉,她都難以平和下來。
她忽然嗤笑一聲。
“葉二小姐擔心什么?你有父皇和長公主的看重,又有黑騎衛(wèi)日夜保護,一切都是如此的唾手可得。誰能傷你?”
她雖笑著,聲音里卻難掩嫉恨。
葉初棠腦子里忽然劃過一道光。
她心頭瞬間浮現(xiàn)一個猜測。
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釋,但又非常離譜。
“你……”
葉初棠斟酌著,剛要開口,卻又隱隱覺得不對。
余光掃過蕭成煊,葉初棠眸光微閃,當即話鋒一轉(zhuǎn)。
“這么說來,你承認周康學和吳老四都是你派出去的了?那玉佩的事兒,你可認?”
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凜!
相較于先前的那些罪名,其實這最后一問,才是最關(guān)鍵的!
通敵叛國,乃是死罪!
若那些南胡刺客真的是蕭嵐曦安排的,那就意味著,她從回京,就是一場陰謀!
誰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和南胡人勾結(jié)起來的?她又到底做了多少!
蕭嵐曦顯然也被問到了最不愿回答的點,蒼白的唇緊閉。
“當然是她!肯定是她!”蕭成煊率先按捺不住,厲聲咒罵,“我是被她栽贓的!我要面見父皇!”
他是犯了錯,做過不少荒唐事,那一長串的罪名里有不少都是坐實了的。
可他沒做過的,他絕不會認!
然而蕭嵐曦卻再不肯開口。
她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個字都不再多說。
仿佛是認了,又仿佛是不認。
長公主深吸口氣。
“初棠,不必再問。這些交給他們處理便好,是非對錯,本宮答應一定給你一個答復。至于她——”
話音未落,蘭衣忽然匆匆走了進來,臉上難掩喜色。
“啟稟長公主,陛下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長公主又驚又喜:“當真?。俊?
蘭衣笑意難掩,忙道:“自然是真!儲院使還請葉二姑娘也速速前去,為陛下好生診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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