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著用詞,“就是……他們……在一起了?!?
為了避免歧義,他覺得有必要解釋得更清楚一點,“物理意義上的那種,就是……睡了?!?
“不是,你等等,我,我沒跟上節(jié)奏,姜槐不是在昏迷嗎?”
“是......但是他那玩意兒,還有功能?!?
“不是,你等等,我,我沒跟上節(jié)奏,也就是說,莫里亞蒂把姜槐給......”
“???也,也不是吧,我感覺姜槐雖然昏迷,但是他......或許是自愿的?”
“……”
林澤的眉頭瞬間皺得更深了。
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指甲掐進了掌心。
莫里亞蒂和姜槐?
上床了?
這信息量太大,沖擊力太強,讓她的大腦宕機了零點幾秒。
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色誘?
精神控制?
人格塑造?
還是說,連莫里亞蒂這種存在,也會發(fā)情?
李牧寒看著林澤那張陰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臉,心一橫,索性把最重量級的炸彈也丟了出來,聲音帶著豁出去的決絕:“而且……林姐……還有……還有一個……孩子……”
“哐當!”
話音未落,就聽一聲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伴隨著一聲壓抑的驚呼!
林澤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靂直接劈中,身體猛地向后一仰,連帶著那張象征著權(quán)力和威嚴的辦公椅都失去了平衡,整個人眼看就要從椅子上摔下來!
李牧寒眼疾手快,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及時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林澤和她的椅子,才避免了九局副局長在自己辦公室里“墜椅”的尷尬場面。
林澤臉色煞白,一手撐著桌子邊緣穩(wěn)住身形,另一只手緊緊抓住了李牧寒的手臂,指尖都在微微顫抖,力道大得幾乎要陷進李牧寒的肉里。
她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看向李牧寒的眼神帶著驚魂未定、難以置信以及一絲被徹底搞懵了的荒謬感。
“……寒啊……”
林澤的聲音都有些發(fā)飄,帶著點哭腔,全然沒了剛才的冰冷威嚴。
“你……你姐姐我……我年齡大了,經(jīng)不起嚇了……”
她緩了口氣,瞪大了眼睛,再次確認般地問道:“莫里亞蒂……給姜槐……生了個孩子???你確定你剛才說的不是哪個三流狗血劇的劇本?!”
李牧寒看著林澤那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臉上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活脫脫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他艱難地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肯定:“是的,林姐,千真萬確,這是真的。就是……就是現(xiàn)在正在醫(yī)療室搶救的那個孩子?!?
林澤好不容易順過氣來,聽到這斬釘截鐵的確認,剛剛恢復一絲血色的臉又白了幾分。
她松開緊抓著李牧寒的手,重新坐穩(wěn)在椅子上,但眉頭依舊緊鎖,眼神里充滿了深深的疑惑和警惕。
“這莫里亞蒂……她到底在搞什么鬼?。俊?
林澤的聲音恢復了幾分威嚴,但語速明顯比平時快,顯示出內(nèi)心的不平靜。
“是為了得到‘典獄長’的幫助?所以才故意給他生了個孩子?想用這個孩子作為籌碼,或者……離間我們,讓我們和典獄長對立嗎?!”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以莫里亞蒂的狡猾和冷酷,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包括親生骨肉,來達成她的目的,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了。
然而,李牧寒卻搖了搖頭。
“我覺得……應該不是?!彼遄弥f道,“她之前一直反復叮囑我,絕對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姜槐。而且據(jù)我所知,這半年來,她自己也從沒有主動接觸過姜槐,一直帶著孩子隱居?!?
他頓了頓,補充道:“如果不是這一次血月教會的事情實在太棘手,牽扯到了我們所有人,甚至威脅到了她和孩子的安全,我估計她根本不會出面。”
“而且……從結(jié)果來看,”李牧寒看向林澤,眼神帶著一絲探尋。
“她最后確實是幫了我們,不是嗎?雖然方式……嗯……很莫里亞蒂。”
他看著林澤依舊充滿疑慮的眼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那個在他腦海里盤旋了許久,卻覺得荒謬無比的想法說了出來,聲音里帶著點不確定和試探。
“所以……姐啊……你說……有沒有那么一種可能……就是……呃……”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秘密:
“是莫里亞蒂……她……她真的愛上了姜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林澤幾乎是立刻就否定了這個猜測,她猛地抬手一揮,斬釘截鐵地說道。
“莫里亞蒂是個什么東西!她那種存在,怎么可能會有‘愛’這種情緒!荒謬!”
在她看來,莫里亞蒂就是純粹的混亂、冰冷的計算和無情的毀滅,愛這種復雜而溫暖的情感,與她根本沾不上邊。
“可是.......”
李牧寒試圖反駁:“剛才在大廳里,您也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吧?那種對孩子的關(guān)心和絕望,我覺得……那不像是能輕易演出……”
他的話讓林澤陷入了沉默。
她確實看到了。
在那雙曾經(jīng)只映照出瘋狂和算計的眼眸深處,當她跪下哀求時,那一閃而過的、幾乎要將她自身燃盡的痛苦和祈求。
那份對懷中孩子近乎本能的保護欲……那真的是偽裝嗎?
林澤不愿意相信,但那一幕卻又如此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腦海里。
半晌,林澤長長地、疲憊地嘆了口氣,暫時將莫里亞蒂的情感問題拋到一邊。
“無論如何,既然那個孩子……是姜槐的,那我們就必須要救回來?!?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堅決,為了姜槐,也為了九局不能再承受的損失。
“我會立刻通知夜魔巡游那邊,協(xié)會那邊也有頂尖的醫(yī)療人員,專精靈魂領(lǐng)域,應該也能幫上忙。多一份力量,多一分希望?!?
然后,她的語氣沉重了幾分,帶著明顯的自責:“現(xiàn)在姜槐和他女兒都陷入了離魂狀態(tài)……這次,是我們太莽撞了?!?
她緩緩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邊,看著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jīng)陰沉下來,厚重的烏云正在迅速積聚,沉甸甸地壓在城市上空,預示著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我們不應該……直接讓你們?nèi)ソ佑|塔拉族的主力軍團……”
林澤望著窗外那片山雨欲來的景象,再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嘆息聲中充滿了憂慮和一絲難以喻的疲憊。
眼前的局面,遠比她預想的要復雜和棘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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