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oy陸晚吟伸手觸摸著墻壁,感受著粗糙的質(zhì)地。
這就是無心菜生活過的地方嗎?
也是他和墨羽一起度過童年的地方。
孩童們的嬉鬧聲傳來,他們用方叫嚷著什么,追逐著彼此的身影。
藍白相間的校服有些褪色,但在暮色中依然鮮明。
墨羽的目光掃過每一個細節(jié)。
那個歪斜的電線桿,屋檐下掛著的鳥籠,還有巷口晾曬的辣椒。
它們都和自己印象中差不多,并沒有太大的出入。
\"這些孩子…“陸晚吟小聲問道,”他們是真實存在的嗎?\"
墨羽沒有立即回答。
在得到碎星的力量后,她很熟悉裂隙的特性,這里總是讓現(xiàn)實與記憶糾纏不清。
那些在地上畫圈的孩童,或許來自某個遙遠的過去,又或許只是某個靈魂深處的投影。
\"不對勁。\"
霜冉突然開口,她素來隨性的面容罕見地籠罩著嚴肅。
\"我能感覺到主人的存在,但這種感覺…很陌生。\"
\"具體說說。\"墨羽皺眉,這種異常必定暗示著什么。
霜冉閉上眼,似乎在捕捉著某種微弱的波動。\"主人的氣息極其微弱,不是因為年齡的緣故。\"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現(xiàn)在的姜槐,連靈魂都處于一種極度虛弱的狀態(tài)…就像…\"
\"就像什么?\"陸晚吟追問。
\"就像還未出生的生命。\"
“唔,那會不會是無心菜現(xiàn)在真的還沒出生?”陸晚吟問道。
墨羽白了她一眼:“我們現(xiàn)在就在他的記憶構(gòu)筑的回憶之中,沒出生的生命不可能會看到這些場景?!?
陸晚吟吐了吐舌頭:\"那......小羽毛,你還記得姜槐家在哪兒嗎?\"
沒錯,與其在這里瞎猜,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找到他家里去。
墨羽點頭。這條街道她不知走過多少次,每一塊青石板都印刻著熟悉的記憶。她轉(zhuǎn)身走向一條更窄的巷子,示意兩人跟上。
腳步聲在墻壁間回響,孩童的笑鬧聲漸漸遠去。
墨羽注意到霜冉的表情越發(fā)凝重,那種異常的感應似乎在不斷加強。
拐過兩個彎,一座老舊的小區(qū)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和平小區(qū)。\"墨羽念出這個名字。
\"這是姜槐老家小區(qū)改名前的稱呼。\"
她的腳步不自覺加快,帶著兩人進入單元樓。
來到熟悉的門前,墨羽突然遲疑了。
她整理了下衣領和發(fā)絲之后敲了敲門。
霜冉已經(jīng)收起了狐貍耳朵和發(fā)色,化作普通少女的模樣。
她能感受到門內(nèi)微弱的生命波動,那種不安的預感越發(fā)強烈。
木門吱呀打開,露出一張疲憊的面容。
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站在門口,是墨羽記憶中姜槐母親的樣子,卻又有些陌生。
她的頭發(fā)凌亂地散著,眼下有明顯的青黑。
\"請問…你們找誰?\"女人的聲音帶著疲憊。
墨羽怔住了。
印象中那個永遠精致得體的姜槐母親,此刻卻如此憔悴。
她的目光掃過女人皺巴巴的衣襟,察覺到一股消毒水的氣味。
陸晚吟見墨羽呆住了,于是立刻接過話頭:“阿姨好,我們是社區(qū)居委會的義工。想請問一下您家現(xiàn)在有幾口人?\"
\"哦…做人口普查的。\"女人扶著門框,\"現(xiàn)在是三口。不過很快…\"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眼淚無聲地滑落。
三人互相望了一眼。陸晚吟連忙安慰:“阿姨,怎么了?\"
\"我的孩子…姜槐…”女人的肩膀微微顫抖。
\"他得了絕癥,今天剛從醫(yī)院接回來。醫(yī)生說已經(jīng)…已經(jīng)沒救了,讓我們在家里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墨羽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想起霜冉說的話:像未出生的生命一樣微弱。原來在這個世界里,姜槐正在一點點消逝。
陸晚吟的手捂住了嘴,而霜冉的眼神也變得深邃。
她們都明白了那種異常感覺的來源。
這個世界的姜槐,正處于生與死的邊緣。
暗星......為了抹除姜槐的存在,竟然不惜用如此手段嗎。
\"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墨羽終于開口,聲音比想象中更加沙啞。
女人猶豫了一下,但看著三人關(guān)切的眼神,還是側(cè)身讓開了門。
消毒水和中藥的氣味撲面而來,墨羽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但這似乎并不是暗星的力量......
墨羽的目光掠過屋內(nèi)擺設,每一件物品都在訴說著記憶中的故事。
但此刻她無暇沉溺于往事,更重要的任務在等著她們。
小房間的門被輕輕打開,陸晚吟迫不及待地越過其他人走了進去。
\"嘶—\"
她猛地倒吸一口氣,身體僵在原地。
墨羽和霜冉跟著進入,兩人的瞳孔同時收縮。
房間正中的小床上,一個四五歲的男孩正無力地躺著。
他的額頭上貼著濕毛巾,小臉燒得通紅,微弱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