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連接著你肚子的那根臍帶…怎么不見了?\"
她的動作突然凝滯,空洞的眼眶中似乎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嘴角揚起略顯尷尬的笑意:\"因為…孩子已經(jīng)出生了啊,臍帶自然就.....剪了~\"
\"恭喜。\"姜槐低聲說道,卻不知這句祝福該傳達給誰。
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只有咀嚼聲偶爾打破這份沉默。
\"我為什么會突然來到這里?\"姜槐終于問出心中的疑惑,\"我記得之前是想用死亡來吸引暗星,但她好像早有準備,是你救了我嗎?\"
\"恩~\"女人故作沉思狀,歪著頭說:\"到底是不是呢~\"
隨即又擺擺手:\"哎呀,這些都不重要啦,難得來一次,就陪姐姐好好吃頓飯嘛,當然,只有烤紅薯,真的很抱歉哦......\"
這女人…
姜槐看著她古怪的舉動,心中升起一絲困惑。
紅薯的溫度漸漸褪去,卻仿佛帶走了某些更深層的東西。
\"如果…\"女人忽然開口,聲音不再帶著孩童般的天真:”只是如果…有那么一天,你醒來后發(fā)現(xiàn)以為都是假的,就是說你之前所生活的世界,你所熟悉的一切,包括你這個人,都是假的…\"
她轉(zhuǎn)過頭,空洞的眼眶直視著姜槐,\"你會想要毀掉一切嗎,還是說......安心地接受自己不存在的事實?\"
不存在的......
這個詞在姜槐心中激起層層漣漪。紅薯的香甜在口中化作苦澀。
他似乎有些回憶起了之前暗星讓他看到的幻境。
一旦自己不存在,這個世界將會以重啟的形式再造。
所有的一切悲劇都不會發(fā)生。
“我不知道,但我有父母,也有童年的回憶,我的一切都是完整的,不存在失憶?!?
姜槐的話就像是想要證明一些什么。
他想要告訴女人,我不是一個虛假的存在,我的一切都有跡可循。
女人嘴里塞滿紅薯,含糊不清地說:\"所以,在你能明白自己想要做些什么之前,有些東西還不能讓你知道,但放心……\"
她空洞的眼眶中醞釀著某種難以名狀的情緒,\"不論遇到什么,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姜槐的思緒被拉回那些黑暗的記憶。
從監(jiān)獄中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絕望,到現(xiàn)在反客為主,利用監(jiān)獄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正是因為有著這樣那樣的人支持,他才能走到今天,強大到可以去盡力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一切。
\"我該走了。\"
姜槐輕聲說道。紅薯的余溫還在手心,卻已無法溫暖內(nèi)心的寒意。
女人的身體微微顫抖:\"時間在這里不適用,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的…\"
她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哀求。
“我,我其實還有很多別的東西想給你看看,很有趣的......再呆一會兒嘛?”
姜槐轉(zhuǎn)頭看向她,目光柔和卻堅定:\"我不是你的孩子…...\"
這句話不帶任何指責,只是在陳述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女人僵在原地,空洞的眼眶直視著遠方。
她當然知道,自己對姜槐做的這些事,不過是為了彌補內(nèi)心某個永遠無法填滿的虛空。
“......是啊。”女人握著紅薯的手緩緩落下,而那紅薯也慢慢化作了虛無,就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與此同時,剛才烤紅薯的落葉堆,還有彌漫在周圍的香氣也瞬間煙消云散。
“我......不應該在你身上去尋找自己的救贖,你并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永遠也沒有機會再像一個母親一樣去看著他長大了.......”
姜槐有些于心不忍,他問道:“......能告訴我你的孩子叫什么嗎?或許我可以把他帶來和你見一面?!?
女人又恢復了第一次見面那種平靜和溫柔,她轉(zhuǎn)頭看著姜槐,沒有去回答姜槐的問題,而是笑著對他說道。
“你知道暗星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于新生嗎?”
姜槐搖了搖頭。
“因為那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永遠也褪不去的喪服不僅僅代表著死亡,也代表著對失去的孩子永遠的悼念,所以.......典獄長,監(jiān)獄不會讓你殺掉暗星,你現(xiàn)在的計劃不會成功,那位背棺人與你的目的并不相同,她想要埋葬死亡,而你,必須讓死亡和新生得以結(jié)合,并在他們成為新的法則,輪回之后,再將其擊潰?!?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