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假的凌羽市如今已淪為一片赤焰煉獄。
天際線被熊熊烈焰撕扯得支離破碎,橘紅色的火光如同憤怒的巨獸,吞噬著每一寸空間,將夜幕提前染成了血紅。
濃煙滾滾,遮天蔽日,即便是正午時分,陽光也無法穿透這厚重的煙幕,整個世界仿佛被籠罩在了一層末日的陰霾之下。
那道橫跨整座城市的巨大裂隙,如同天穹裂開的一道傷疤,從中透露出不祥的光芒,而黑龍那龐大的頭顱正從這道裂隙中緩緩探出,它的頭腦袋無比巨大,雙眼如同深淵中的兩顆明珠,閃爍著冷酷而殘忍的光。
黑龍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熾熱的火焰噴涌而出,那些火焰如同活物,沿著城市的街道、建筑肆虐,將一切可燃之物化為灰燼。
碎星雖然多次嘗試穿越那幾乎能融化鋼鐵的熱浪,向黑龍發(fā)起沖鋒。
但只有一次成功靠近了黑龍,她踩著一棟大廈頂部高高躍起,趁著黑龍噴吐火焰的瞬間,以驚人的踏著空氣逼近,劍刃狠狠砍在黑龍的脖頸上,卻也只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隨即被龍鱗上涌動的黑暗能量所修復(fù)。
在這片火海與絕望之中,守誓者卻依舊如磐石般屹立。
他沒有選擇直接與黑龍硬碰硬,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保護那些工坊上。
這些工坊是偃師留下的寶貴遺產(chǎn),也是阻止災(zāi)難蔓延至真正凌羽市的關(guān)鍵。
姜槐深知,一旦這些工坊被毀,城市的結(jié)界將不復(fù)存在,真正的凌羽市也將面臨滅頂之災(zāi)。
它不用真的擊敗這頭怪物,只用拖延時間。
直到.......
后面的發(fā)展,姜槐也無法預(yù)計了。
但她既然選擇了相信,便會堅守到底。
他揮舞著手中銀色的守誓長劍,那劍身散發(fā)著淡淡的藍光,與周圍的火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守誓者利用自己對符文的深刻理解,巧妙地引導(dǎo)著火勢的流向,避免它們直接沖擊到工坊區(qū)域。
每當火焰逼近,他都會揮劍劃破空氣,一道道藍色的光幕隨之出現(xiàn),將熾熱的火焰暫時隔絕在外,為工坊爭取到寶貴的生存空間。
守誓者并沒有太多的攻擊手段。
它的一切力量都服務(wù)于同伴,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只要它還站在大地上,就不會讓這火焰徹底吞噬希望。
然而,隨著戰(zhàn)斗的持續(xù),碎星、燃燭者甚至是守誓者的體力都在迅速消耗。
碎星的呼吸變得急促,血液滲出了鎧甲,守誓者的眼神也從未離開過那些工坊,那是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堅守。
而燃燭者和暗星的戰(zhàn)斗也已經(jīng)趨近于白熱化。
幸好有陸晚吟的存在,暗星全程無法真正靠近守誓者,也無法去威脅到那些工坊。
于是她便將這些惡念都發(fā)泄在了陸晚吟的身上。
即便是現(xiàn)在的陸晚吟要和暗星戰(zhàn)斗也著實有些勉強。
一開始的勢均力敵很快便化作了單方面的碾壓。
當死亡開始滲透靈魂,那些冰冷的恐懼如同藤蔓一般蔓延到了陸晚吟身體的每個角落。
我不會讓你就這么輕易死去,我的小花朵
喪服化作了殘破的黑色斗篷,頭上的黑紗也化作了一張鳥嘴面具。
暗星徹底化作了死亡,肆意地散播著惡毒與恐懼。
陸晚吟身上原本光鮮亮麗的晚禮服已經(jīng)徹底被污染,就連他的頭發(fā)也一點點在枯萎。
就算.......我的靈魂就此消亡,我也絕對不會讓打擾到他!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捏碎自己親手培養(yǎng)的小花了
暗星動了殺心。
與此同時,碎星與守誓者也幾乎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身后原本已經(jīng)被火焰所摧毀的噴泉突然開始噴灑出了泉水,而后泉水在那被黑龍染紅的天際映射出了一道彩虹。
七彩的虹光匯聚成了一道橋梁,橋梁的彼端,一面鏡子緩緩浮現(xiàn)。
而在那鏡中所映射出的身影。
是偃師。
這是姜槐對這股氣息的第一反應(yīng)。
他甚至感覺自己又被偃師欺騙了,她真的殺了霜冉,然后代替了霜冉活了下來。
一種憤怒油然而生。
可在徹底感受到這股氣息的時候,姜槐才知道自己錯了。
那不是偃師......
是霜冉。
此刻,少女的眼眶泛著淡淡的紅暈,仿佛承載了太多無法說的情感與記憶。
在時間與空間的巨大裂隙前,在那完全沒有時間流逝的墜落之下,她無數(shù)次地流淚,為那個她曾經(jīng)以為是敵人,但確實此生最在意自己的人落淚。
但如今,她的淚水已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釋然與堅定。
她接受了偃師所留下的一切,包括那份沉重的責任,以及那無盡的希望。
此刻她立于那彩虹之上。
幾乎與那懸浮于裂隙之中的黑龍平視。
那眼眸巨大而深邃,宛如兩顆璀璨的寶石,卻又透射出絲絲狡詐與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