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背著棺材,在月光下疾行。
棺材內,陸晚吟緊緊抓著棺材的內壁,心中五味雜陳。
她不明白,為何云渺會突然出現在那里,又為何要將她帶入這棺材之中。
砰——
棺材突然一陣顛簸,陸晚吟的腦袋眼看著就要撞在棺材壁上,但一只手輕輕抱住了她,而后將她摟在懷里。
“謝,謝謝......咿!”
陸晚吟剛想對和她同在棺材里的那女人說句謝謝。
但轉過頭就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她嚇得趕緊捂住了嘴。
“云,云渺!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俊?
陸晚吟忍不住開口問道,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云渺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帶著幾分笑意:“別急,別急~很快就到啦。”
陸晚吟只覺得四周的聲音似乎有些奇怪,就好像他們并不是奔馳在道路上,反而像是在......飛?
約莫幾分鐘后,棺材突然一陣顛簸,隨后穩(wěn)穩(wěn)落地。
云渺輕輕推開棺材蓋,陸晚吟從里面坐起,不由得一愣。
四周的景色無比凄涼。
枯樹搖曳,在夜風中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仿佛是孤魂野鬼的低泣。
荒草叢生,掩蓋了腳下的小路,只有偶爾露出的白骨,才讓人意識到這里是一片亂葬崗。
與其說這是一處地方,不如說是一片被遺忘的絕境。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亂墳,墓碑歪斜,有的甚至已經斷裂,字跡模糊不清,仿佛連時間都已將它們遺忘。
而就在這一片荒涼之中,矗立著一座早已破敗的道觀。
道觀的墻壁斑駁脫落,露出了里面的青磚,屋頂的瓦片也早已破碎不堪,只剩下幾片孤零零地掛在屋檐上,隨風搖曳。
大門半掩著,門軸早已生銹,每一次風吹過都會發(fā)出刺耳的吱嘎聲。
“這里……”陸晚吟疑惑地看著云渺,心中充滿了不解。
云渺卻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推開了那道搖搖欲墜的大門。
“我家?!?
她輕聲說道,語氣中卻并沒有絲毫的頹廢或沮喪。
她仿佛完全不受這周圍凄涼環(huán)境的影響,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還不時回頭對陸晚吟笑道:“師父~師兄還有師姐,我回來咯,還帶了客人哦。”
“.....你的師父,他們都已經......”
“死了?!?
說著,云渺走到大殿的一角,那里擺放著一些破舊的法器和典籍,她輕輕地撫摸著它們,仿佛在與過去對話:“這些,都是他們留下的寶貴財富,也是我要繼續(xù)傳承下去的責任。”
云渺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但她的笑容卻依舊燦爛:“你知道嗎?這一切的源頭便是暗星。她本身也是自然輪回中的一環(huán),是死亡的化身,但它并不屬于這個世界,也因此擾亂了這個世界。無數的孤魂因為她的存在而無法得以安身,只能在這片時間徘徊最后迷失自我?!?
她頓了一頓,目光變得深邃:“背棺人一族,自古以來就與暗星對抗。我們負責引導那些迷途的孤魂,幫助他們找到歸宿,維護這個世界的平衡。這場對抗,已經持續(xù)了很久很久,久到連我都忘記了具體的年歲。”
云渺的語氣突然變得低沉:“可是,很可惜……最后,背棺人一族還是被暗星給屠了滿門,我至今都記得那漫天的火光,和族人們絕望的呼喊,還有最后關頭把我塞到棺材里的姐姐?!?
她的眼神變得迷離,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很可笑吧,死亡是我們的敵人,但我最后卻因為躲在棺材里,用死亡的氣息逃過了一劫,從那以后,我就成了背棺人一族唯一的幸存者?!?
她轉過身,看著陸晚吟,眼神突然變得冷冽:“所以如果你要投靠暗星,那我不介意,在這兒先了解了你。”
陸晚吟的后背一陣發(fā)涼。
她知道云渺不是在開玩笑。
“我并不是要投靠暗星?!彼龂@了口氣說道:“再過三個月,就是和偃師的決戰(zhàn)了,也同樣是另一場獸潮到來之日,我.......”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朵黑色的小花在她手中綻開。
“我的力量,更多的來自暗星和無數的靈魂,而在這時候她找到了我,說是可以幫助我對抗偃師,因為偃師的計劃也影響到了其他的原初之獸?!?
“是嗎?你想和死亡做交易,那你想過后果嗎?”
云渺笑著問道。
“......我想過,后果我會自己承擔,但我必須要幫他渡過眼前的難關。”
啪嗒——
拂塵突然拍打了一下陸晚吟的腦袋,那比陸晚吟還矮了一截的少女正氣呼呼地看著她。
“自以為是?!?
“......可我沒有其他辦法了啊,我也嘗試過在往日幻境中去鍛煉自己,可.....”說到一半陸晚吟捂住了嘴。
往日幻境,監(jiān)獄,天啟獸就是姜槐這些事是必須要保密的東西,但云渺似乎并不在意。
“你放心,我對你們的事沒興趣,既然你不是真心實意想要投靠暗星,那.......不如讓我來幫你咯?”
陸晚吟有些懷疑地看著云渺,不確定她是否有能力幫助自己。
畢竟,云渺雖然在天輝學院的表現很出色,可也就止步于此了。
她對云渺的印象就停留下各方面都還行,但都不算突出。
云渺似乎看出了陸晚吟的疑慮,氣呼呼地叉起了腰:“喂!你可別小瞧了我們背棺人一族!我們能和暗星斗這么多年,可不是靠的運氣!而且,你知道你的死靈系覺醒能力是怎么來的嗎?你還真以為你是先天性覺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