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看來你并不打算輕易開口?!?
但姜槐并未因?qū)Ψ降某聊械揭馔猓p輕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
抬手打了個響指后,一把椅子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
姜槐順勢坐了上去,而后優(yōu)雅地翹著腿,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畢竟,了解你,是我目前最感興趣的事。”
暗帝依舊沒有回應(yīng),只是那雙眼眸中的邪意似乎更甚,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姜槐的自以為是。
姜槐不以為意,他身體微微前傾,直到與暗帝僅隔著一層鐵欄。
“你知道嗎,我很好奇,你看起來和其他的獸并不一樣,你又為何會被囚禁在監(jiān)獄,或者說,你并非生來為獸,你曾經(jīng)是否也和人類一樣有著自己的世界,自己的驕傲,自己想要守護之物?!?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誘餌,試圖勾起暗帝內(nèi)心的波瀾。
暗帝的身體微微一震,盡管這變化極其細微,卻沒能逃過姜槐敏銳的觀察。
他心中暗自竊喜,知道自己的話觸動了對方某種不為人知的情緒。
“但你失敗了,暗帝,你所追逐的一切都化作了最深層次的黑暗,而就算這些東西已經(jīng)成為了混沌,你也不愿意放棄,所以你投身入黑暗的懷抱,任由自己的驕傲被這些粘稠的渾濁腐蝕。”
沉默如厚重的夜幕,籠罩著這時間夾縫中的監(jiān)獄。
“看來你并不打算輕易開口。”姜槐的聲音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他并未因暗帝的沉默而顯露絲毫不耐,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抬手間,一把椅子憑空而現(xiàn),他從容落座,雙腿優(yōu)雅交疊,雙手輕輕搭在膝上,仿佛在與一位老友閑聊,“不過,這并無妨?!?
終于,暗帝冷笑著開口了。
無妨......?典獄長,您現(xiàn)在才是最應(yīng)該關(guān)心時間的人不是嗎?
“不需要,因為我很清楚,自己在半年內(nèi)能拿下偃師?!?
如此自信.......?
“是?!?
嘿嘿嘿,你和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大不一樣了,到底是被力量沖昏了頭,還是你真的有兩把刷子?我很好奇
“我對你也很好奇,不過現(xiàn)在.......”
姜槐的手里多出了一枚子彈,那正是用暗帝的力量制造出來的特殊子彈。
在囚禁了暗帝之后,姜槐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可以掌握暗帝的部分力量,當然這種力量并非直接從暗帝身上提取。
而是以暗帝的身體和內(nèi)核作為樣本自行研發(fā)出的黑暗物質(zhì)。
“我想和你聊一個夢?!?
......典獄長,怕你不知道,我提醒你一下,對我們這種怪物來說,并不會做夢
姜槐輕輕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神秘與深邃,仿佛他早已知曉一切。
并不理會暗帝的話,姜槐繼續(xù)說道:“夢,并非僅屬于凡人。在無盡的宇宙與時間的縫隙中,即使是你我這樣的存在,也難以完全擺脫潛意識的低語。我所說的夢,或許更接近于一種預(yù)示,一種超越現(xiàn)實的啟示,這一點,你這個在監(jiān)獄里呆了這么久的老油條比我更清楚,對吧?”
姜槐閉上眼,讓自己的思緒再次沉入那個夢境的深淵,仿佛穿越時空,重新踏入了那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他的聲音慢慢變得低沉,白色長袍的袖套似乎也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
典獄長用自己的力量將暗帝也帶到了那冰雪的世界之中。
他們四周,是茫茫的雪原,一眼望去,除了白色還是白色,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冰雪所覆蓋,沒有盡頭。
天空不再是熟悉的蔚藍,而是布滿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裂隙,它們?nèi)缤祚飞系膫郏赋鲇挠牡乃{光,仿佛能夠吞噬一切光明,又似乎在訴說著另一個世界的秘密。
“獸潮?!?
姜槐抬頭天空,抬手微微拉了拉帽檐。
它們不僅僅是天空的傷痕,更是連接不同維度或時空的門戶......在它面前,你的世界是如此渺小,典獄長。
暗帝不再沉默,而是一步一步走到了懸崖邊上的位置。
它的語氣中依舊帶著它那標志性的傲慢與嘲諷,但它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被這片由姜槐夢境構(gòu)建的冰雪世界所吸引,仿佛在其中看到了某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東西。
姜槐沒有理會暗帝的嘲諷,他凝視著遠方,聲音低沉:“我能聽到這個世界曾經(jīng)奏響的旋律,生命的律動,萬物的生機,還有........”
即將毀滅前的悲鳴,嘿嘿嘿.......
隨著暗帝的話語落下,天空中的裂隙突然開始閃爍起更加黑暗的光芒,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其中醞釀著巨大的力量。
緊接著,一幕幕畫面在兩人眼前浮現(xiàn),那是這個世界曾經(jīng)的輝煌與現(xiàn)在的毀滅。
他們看到了一座座雄偉的城市在獸潮的侵襲下化為廢墟,曾經(jīng)繁華的冰雪建筑現(xiàn)在只剩下殘垣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