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dāng)——
凌羽市郊外的一座小破廟中,四星身體強化覺醒者埃特拉正用斧頭劈砍著木材。
這樣重復(fù)又無趣的工作讓他覺得十分憋屈。
“喂,禿驢,老子跟你來這兒不是當(dāng)你的苦工的?!?
他轉(zhuǎn)頭看著那廟中正坐在破敗佛堂前誦經(jīng)的小和尚吼道。
“你聽沒聽到??!怎么就帶我來這破地方??!每天吃飯還得去那什么,畫個圓?豈有此理,搞得和乞丐一樣!”
埃特拉兩三步跨入破廟看著小和尚的背影喊道。
“施主不是說沒地方可去嗎,小僧好心收留了你,怎么反倒埋怨起我來了?”
“哈哈,這破地方就是你家,你騙鬼呢!和尚不都是表面清心寡欲,私底下富的流油嗎?!”
“......唉,小僧不否認(rèn)現(xiàn)在有很多同道中人誤入歧途,但施主你也不應(yīng)該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啊?!?
“唉,真他娘艸蛋,騙我來的人說什么學(xué)費全免,還包吃包住,結(jié)果半年不到就把老子趕出來了?!?
埃特拉一屁股坐在了小和尚身邊,但小和尚卻是站起身,拿了兩個破舊的茶杯,倒上了兩杯清茶。
“協(xié)會不是說可以送你回你的國家嗎?”
埃特拉拿過茶杯一飲而盡。
“哈!不回去不回去!老子還沒賺到錢,也沒掙到名聲,回去有什么用!”
小和尚回到蒲團上坐好,而后聲音平淡地說道:“施主來自何處。”
“卡桑迪亞?!?
“......稍有耳聞?!?
“哈哈哈,你聽過?。恐袞|的一個小破國家,內(nèi)亂不斷,天天都在打仗,我就出生在這種破爛國家的一個小村子里?!?
“施主不回家,你的家人不會擔(dān)心嗎?”
“什么家人,我老爹在我三歲時候就被人打死了,我媽在我五歲的時候被軍閥搶走了,還有我妹妹,剛滿十歲就被人.......”
小和尚微微睜眼,而后無奈嘆息一聲。
“你的家人都并非死在獸的手中?!?
“嘿嘿,沒錯,所以硬要讓我說,老子對獸沒啥恨意,在覺醒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一直欺壓我村子的那個軍閥頭子,然后就被協(xié)會的人給綁了送來這兒?!?
“那施主在打拼出名聲之后,回去想做什么?要振興自己的國家嗎?”
“哈哈哈哈哈,振興個卵,老子要讓卡桑迪亞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要讓和我留著相同血脈的族人都下地獄!”
小和尚聞不語,也不再接話,只是默默地念誦著經(jīng)文。
就在這時候,埃特拉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他鼻子動了動,而后突然化作了虎人形態(tài),一步一步走向了廟門口。
“禿驢!快出來看?。 ?
小和尚嘆了口氣,他慢慢站起身走到門口。
“施主,你可以稱呼我為念塵師父,老是禿驢禿驢的......”
他的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因為此時站在這山坡之上往遠(yuǎn)處眺望。
凌羽市方向竟然已經(jīng)被一團黑暗所徹底籠罩,這并不是什么霧氣。
那些黑暗就仿佛是有實體的屏障一般,讓人完全看不透其中。
“......阿彌陀佛?!?
小和尚手指捻著佛珠,額頭滲出了一絲細(xì)密的汗珠。
此刻開啟能力去感受,那股可怕的黑暗壓迫感瞬間就讓小和尚如同墜入了深淵一般。
“禿驢......那是什么玩意兒.......”
虎人形態(tài)的埃特拉身上的毛發(fā)都開始倒豎,它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地詢問身旁的念塵。
小和尚緩緩搖了搖頭。
“......不知道,但......凌羽市可能要陷入滅頂之災(zāi)了?!?
“娘的,禿驢!幫不幫?。?!”
小和尚愣住了。
他轉(zhuǎn)頭看著埃特拉。
“施主,你說什么?”
“老子問你去不去???”
“.......”小和尚猶豫了。
他吃齋念佛了一輩子,卻也放不下一個“爭”字。
從小就爭強好勝的他即便再表現(xiàn)得云淡風(fēng)輕,慈悲為懷,也會在緊要關(guān)頭露出馬腳。
之前在無望山對烏鱗班下死手也是如此。
但他始終覺得,自己是那種遇到有難之人一定會伸出援手的好人。
可現(xiàn)在.......
他居然猶豫了,而身旁這個殺心極重的傻大個,反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去凌羽市救人。
這讓念塵的內(nèi)心有了一種非常強烈的罪惡感。
“禿驢!老子問你話呢?!”
“......好,那......我們.......我們?nèi)兔??!?
...
...
而此刻在那黑暗所包裹的凌羽市中也在發(fā)生著異變。
黑暗開始一點點吞噬光明,不論是路燈還是店鋪內(nèi)的照明,都在一點點被吞噬。
并不是燈泡或者電路故障。
而是字面意思上的光明被吞噬,明明開著燈,燈也亮著,但那光芒卻無法透出一絲一毫。
好在這種情況比較緩慢,人們也暫時還沒有失去理智。
可這座城市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離開了,外面的救援部隊嘗試過,可以進入凌羽市,但是一旦你想要離開。
只要觸碰到邊緣的黑暗,便會立刻被混沌所吞噬最后連渣都不剩一點。
原本還在購置生活用品的墨羽和陸晚吟在聽到了暗帝的宣之后也不禁皺緊了眉頭。
“.......壞了,距離姜槐的計劃應(yīng)該有三十天,可這大蟑螂居然把時間提前到了七天,我們真的能在這之前準(zhǔn)備好足以戰(zhàn)勝它的力量嗎?”
墨羽站在商場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面被黑暗籠罩的城市。
她緊握著拳頭,內(nèi)心充滿無力感。
現(xiàn)在的她,連站在姜槐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好啦好啦,我就知道你又開始了。\"
陸晚吟把剛買的奶茶湊到了墨羽的嘴邊,\"來,給你買的,要來一口嗎?\"
“......”墨羽默默無地喝了一口,而后立刻皺緊了眉頭。
“好甜?!?
“甜有什么不好!你吃的苦還不多???來,多喝點甜的,女孩子就是要甜甜的才好~”
墨羽上下打量了一番陸晚吟。
“......你不怕長肉嗎,我天天都看你吃一堆甜食,還喝這種東西,你也沒怎么運動,你.....”
“夠了,再說下去,就不禮貌了。”陸晚吟白了墨羽一眼,然后把兩根吸管都抽到自己嘴邊喝了起來。
墨羽沉默了片刻,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黑暗無光的天空:“今晚我可能不回去了?!?
\"恩?\"
陸晚吟認(rèn)真打量著墨羽的側(cè)臉。
那張總是冷若冰霜的臉上,此刻卻帶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迷茫。
\"你......該不會......要去墨家。\"
陸晚吟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
墨羽微微一怔,沒想到陸晚吟看透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