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聽著很仔細,直至一個時辰后,劉倩兒才將陳苗帶了出去。
蕭成、林白帆站在門口,看著沉思的顧正臣誰都沒說話。
顧正臣抬起手,指了指卷宗,對蕭成道:“將這些卷宗還回去吧。”
蕭成上前,整理著卷宗問:“不查了嗎?”
顧正臣搖了搖頭:“還是要去一趟江浦,只不過這些卷宗有不少內(nèi)容前后顛倒,證詞沖突,若沒有人做手腳,那就只能說明調(diào)查很是混亂,或者說,提供這些線索的人說辭差異很大。所以要調(diào)查,先拋開這些卷宗從頭開始吧?!?
蕭成收起了卷宗。
周召從一個不起眼的衛(wèi)指揮僉事,一躍成為了水師左都督,手握重權(quán),自然是春風得意,被人一吹捧迎合,更是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原本想去宜春侯府顯擺顯擺,結(jié)果連家門都沒進去,一怒之下喊道:“遲早有一日我也會封公侯,到時這府內(nèi)之人都將行禮迎我!”
黃彬聽聞之后,冷笑了幾聲。
武英殿。
沈勉稟告道:“查清楚了,周召之所以跳出來,確實與宜春侯沒有關(guān)系,是鄭國公在背后發(fā)力,用金錢與女人收買了周召。另外,周召昨晚在府中受賄頗多,連夜登門慶賀的將校不在少數(shù)?!?
朱元璋冷冷地看過密報,起身走至一旁的爐子邊,將紙張丟了進去:“鄭國公,呵呵,這家伙被關(guān)了一次禁閉,怎么也不能記點苦頭。還有這周召,當個將官還行,也算是立下過一些軍功?!?
“可現(xiàn)如今,這心思高遠了啊,左都督都不夠,還想封公侯,公然受賄,他這當死啊。方美帶出海的那幾人,命他們上船跟著周召出使日本國吧,回來的時候,讓船少載個一百五六十多斤,省點煤炭。”
沈勉心頭一沉。
這剛?cè)〈祟櫿嫉淖蠖级竭€沒熱乎,人都沒跑去太倉州上任,這名字已經(jīng)被暗中勾決了……
說起來也是活該,好好的遠航軍功你等著拿不就是了,跳出來彈劾顧正臣,你也不看看你說的那點罪名算什么事。
任用私人,培植親信?
你瞪大眼看看,哪個當船長的不是一等一的好手,沒他們努力,船不知沉多少。
濫殺無辜,屠戮異族?
印加國王都被抓來了,他都沒說啥,你為他叫屈?
寵溺女人,放縱不羈?
你他娘的聽帳篷了還是看到啥了,人家嚴桑桑是護衛(wèi),抱著睡覺那也是睡覺時候的護衛(wèi),放縱?
就顧正臣那身板,放縱下來還能帶你們每天走幾十里,他不腰酸背痛嗎?
至于不經(jīng)水師都督府就調(diào)船,大哥,人家本身就是水師左都督,給誰打報告去啊,這點權(quán)限都沒有,他還當什么左都督……
說到底,也不知道是哪個傻帽想出來的這些罪名。
鄭國公嗎?
這似乎——有些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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