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琢命令所有人安靜,不要驚動了對方。
躲在船舷側(cè),胡琢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看去,只見對面船頭竟亮了燈籠,還伴隨著一陣急促的梆子聲。
胡琢猛地起身,臉色大變,喊道:“是陳祖義的撤退命令,掛燈籠,走!”
陳祖義要跑路了!
還是這家伙仗義啊,逃跑還知道喊上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得手沒有。
燈籠掛在船頭。
胡琢讓人準(zhǔn)備將船開出去。
伙計(jì)突然感覺不對勁,一臉駭然地看著朝著自己駛來的大福船,喊道:“掌柜,他們好像沖我們的船來了?!?
胡琢瞇著眼看去,一個燈籠直直對著自己的船而來,速度減都沒減一下,甚至還在加快。
“不好!”
胡琢來不及多想,跑過甲板,朝著海灣便跳了下去!
嘭!
咔嚓!
堅(jiān)固的撞角撞在了商船船頭之上,商船的船頭頓時被撞得破碎不堪,船身不受控制地倒退,直撞在了巖石之上。
商船這點(diǎn)體量怎么可能經(jīng)得起大福船撞,何況大福船的撞角是撞門設(shè)計(jì)的,前端凸出,清一色用的是鐵木,這玩意生下來干的就是撞沉敵船的活。
被大福船如此撞擊,商船已沒了船頭、船尾,船上的伙計(jì)甚至都被撞死兩個,其他人也是慌不擇路,紛紛跳海。
胡琢冒出頭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看著海面之上漂浮的碎木,還有即將沉下去的商船,一臉悲催。
咚!
沉重的腳步聲傳出。
黃森屏站在正在灌水的商船甲板之上,借著星光看清了水里的胡琢,咧嘴道:“胡琢,跟我們走吧?!?
胡琢想逃,可逃不掉。
當(dāng)吳禎派人抵達(dá)海邊時,只發(fā)現(xiàn)了殘船還有一堆漂在海灣上的尸體……
船入大海。
黃森屏看著被綁的胡琢,緩緩地說道:“胡季犛派你負(fù)責(zé)此番事,想來是十分信得過你。所以,我需要知道你與胡季犛是什么身份,胡季犛還交代了什么,還有,你們是從哪里接這些倭寇上船的……”
胡琢咬牙切齒,喊道:“陳祖義,你得罪了大明,還要得罪安南嗎?放我回去,我可以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黃森屏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就是顧正臣來了,我也敢走到他面前,當(dāng)著他的面喊幾嗓子。我連大明水師都不怕,會怕你們一個沒什么水軍的安南?不要逼我下重手?!?
胡琢畏怕地看著黃森屏:“我不能說!”
黃森屏抬手,打個了響指。
任東洋拿出了一把短劍,抓起胡琢的手,掰開拇指,短劍直刺入指甲蓋內(nèi),在胡琢慘叫的掙扎中猛地一撬,帶血的指甲蓋便落到了甲板上。
丟下胡琢,任東洋撿起指甲蓋,走至船舷側(cè)丟到了海里。
胡琢痛不欲生,人在甲板上不斷翻滾。
黃森屏盯著胡琢,沉聲道:“你不交代,其他手指甲也保不住。我是海賊,不要指望我心有憐憫?!?
胡琢哪經(jīng)過這種場面,疼痛徹底摧垮了堅(jiān)持,喊道:“我說,我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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